甲顺着划了几下——是金属工具留下的,角度偏斜,像是夜里偷偷撬的。
她站起身,往村中走。路过祠堂时,看见赵德站在门口,正低头看手里那半片陶片。他没注意到她,只用衣角一遍遍擦,动作很轻,像是怕弄碎了。
她没出声,转身去了晒场。陶片摊开,她把“刮痕”“硝石残留”“上游蓄水”几条并列写上,又在“盐碱地”下面画了个圈。
晌午,赵德来了。他站在晒场边,铜杖拄地,雨水顺着杖头往下滴。他没说话,只把手里的陶片递过来。
她接过。那片碎陶边缘发白,她用指甲刮了点粉末,放在舌尖一尝——苦,带涩,是硝石。
“您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她问。
赵德喉咙动了动,没回答。他转身要走,走到门口,又停住。他把铜杖轻轻靠在她家门边,转身走进还在滴水的巷子。
她站在原地,手里捏着那片陶片。硝石能炸松土石,但秦地禁用,只有盐司私下炼硝制火药。盐商怕她引水泡碱地,毁了私盐灶,所以提前半月炸堤,逼她开新渠。
可他们没想到,新渠真能分流七成洪水。
她低头看陶片,背面还画着那道剥树皮的斜口。她用炭笔在下面补了三个字:“同款刀”。
傍晚,她蹲在渠口,把最后一段数据记完。新渠过水量、流速、分压值,整整齐齐三列。她合上陶片,塞进鹿皮囊。
远处,东田的村民正一筐筐往外淘泥。西田的麦苗在风里轻轻晃。
她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。左腕上的艾草绳湿了,颜色发深。
她刚要进屋,看见门边那根铜杖还在。雨水顺着杖头滴下来,在泥地上砸出一个小坑。
她走过去,没拿杖,只用脚尖轻轻一拨,让杖身斜靠在墙角。
转身进门时,袖口蹭到了门框,鹿皮囊滑下来半寸,露出一角陶片。
上面写着:“硝石来源——盐司旧档,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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