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和了。”
麦穗正蹲着记录,忽然觉得脚踝一松——腰间的艾草绳断了,半截掉进泥里。她没顾上捡,只盯着那片田。豆苗挺直了,叶片舒展,露水滚在叶尖,像串串小银珠。
李老汉突然“扑通”跪下,双手扒开一垄土,抖着手指抠出一根新根:“白的!白的!扎得比葱根还深!”
他抬头,眼眶发红:“活了!真活了!”
消息像风一样刮过三村。王家坪的村老带人来看,孙家洼的妇人连夜赶来做记录。麦穗把改良后的间作图重新画在兽皮上,标注“酸土区:醋渣+豆秸灰,三比一”。她把图铺在石案上,徐鹤的羊皮卷压住四角,上面是他连夜写的《土性辨略》,从“五味入土”讲到“腐生新壤”。
正说着,赵德派来的老者到了,拄着铜杖,脸色难看:“里正说了,妇人与外男共议农事,有伤风化。这图,不能传。”
麦穗没抬头,只从地上捡起那截断了的艾草绳。她把徐鹤的羊皮卷和自己的农册并排摆好,用艾草绳一圈圈缠起来,打了个死结,又绕了道回扣,像绑镰刀那样结实。
“伤风化?”她把捆好的册子递过去,“那你回去告诉里正,李家沟的豆子活了,王家坪的垄沟保水翻倍,孙家洼的粪肥配比改了三处。这三村加起来,能多养活两百张嘴。你说,是风化重要,还是人命重要?”
老者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
就在这时,阿禾从试验田跑来,手里举着一串饱满的豆荚,荚皮泛着青紫,还沾着湿泥和一点醋渣的碎屑。
“收成了!”她喘着气,“第一茬,摘了三斤二两!”
老者盯着那豆荚,手一抖,铜杖蹾在地上。
麦穗把册子往他怀里一塞:“要毁,现在就毁。要传,我也拦不住。”
徐鹤站在一旁,默默把那截艾草绳捡起来,缠在自己药篓的提手上。绳子旧了,草叶发黄,但结打得紧。
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:“那片林子后面,有白土,能中和百种酸碱。我早年走过,记得路。”
话没说完,山道上传来马蹄声,由远及近,踏碎晨雾。
喜欢我在大秦种田养家请大家收藏:()我在大秦种田养家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