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在陶片上写字时,就已经被人记下。
“他知道我们用纸了。”她说。
赵石柱皱眉:“可纸是今日才到。”
“所以他才急。”麦穗缓缓卷回信纸,放入竹筒,“他不怕我们种地,不怕我们做饭。他怕的是,女人开始记录,开始传递,开始有自己的话。”
屋里静下来。灯影摇晃,墙上人影拉长,像一道无法抹去的刻痕。
赵石柱低声道:“要停吗?夜读会……暂避一阵?”
麦穗没答。她重新铺开一张新纸,提笔蘸墨。笔尖悬在纸面之上,一滴墨悄然坠下,正落入先前那圈墨涡中心,再次扩散,黑影更大,更深。
她闭眼。
耳边仿佛响起泥地里的声音——那些妇人用烧焦的树枝,在地上一遍遍写“阳”字;小女孩举着手里的木棍,指着天上的闪电说“像太阳出来了”;赵王氏咬破手指,在竹简上画下一个带血的圆。
她睁眼,落笔。
第一个字是“命”。
一撇一捺,不跪,是立。
写完,她停住。笔尖又积了一滴墨,迟迟未落。
屋外,风穿过巷口,吹动晾在绳上的湿布,啪地一声拍在墙上。远处,守夜的狗叫了两声,又归于沉寂。
麦穗的手仍悬着,笔尖的墨滴微微晃动,在灯下泛出幽光。
阿禾在门外轻声问:“麦穗姐,明日还教吗?”
麦穗没回头。她看着纸上那个“命”字,墨迹未干,边缘清晰。
“教。”她说,“从‘命’字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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