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“净光阵”残阵的庇护下,我们度过了相对安全的后半夜。凌霜抓紧时间调息恢复,我则一边运功压制邪气,一边消化着这短短几天内经历的剧变。从道观被毁、师父牺牲,到独自逃亡、结识凌霜,再到现在身陷迷雾林绝境,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。
天光微亮时,笼罩平台的白光开始明显黯淡,符文流转也变得滞涩。残阵的能量即将耗尽。
“该走了。”凌霜睁开眼,站起身,气息平稳了许多,但眉宇间依旧带着疲惫。她望向枯骨林外围的方向,眼神锐利,“趁着白天邪祟活动稍减,我们尽快离开。”
我点点头,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。伤势和邪气在凌霜的帮助和丹药作用下暂时稳定,体力也恢复了一些。我检查了一下行囊,食物和水几乎告罄,符箓也只剩寥寥几张,处境依旧艰难。
凌霜辨认了一下方向,指向枯骨林的东北侧:“那边是迷雾林的边缘,地势复杂,易于隐藏。跟我来,保持警惕。”
我们小心翼翼地踏出光罩。外面的死气瞬间包裹上来,但比起夜晚的浓重,白天的确稀薄了不少,视线也清晰许多。惨白的骨殖在晨光下更显诡异。
凌霜在前带路,步伐依旧轻盈迅捷,但明显更加谨慎,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。我紧跟其后,手握柴刀,神经紧绷。白天的枯骨林并非完全死寂,偶尔能看到一些类似秃鹫的黑色怪鸟在骨堆间跳跃,发出刺耳的呱噪,但它们似乎对活物兴趣不大。
我们避开昨夜那个恐怖的祭坛区域,在嶙峋的骨山间穿行。有了白天的光线,行进速度快了许多。约莫两个时辰后,前方的骨林逐渐稀疏,地面开始出现泥土和顽强的枯草,空气中那股浓烈的死气也渐渐被常见的山林气息取代。
我们终于走出了枯骨林!
回头望去,那片无边无际的白骨世界依旧令人心悸。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前方——迷雾林的边缘近在眼前,但林外的景象却并非预想中的青山绿水,而是一片更加荒凉、怪石嶙峋的戈壁滩!灰黄色的土地一望无际,点缀着奇形怪状的风蚀岩石,远处是连绵的、光秃秃的土黄色山峦。天空灰蒙蒙的,阳光有气无力。
“这里是‘乱石戈壁’,穿过这里,才能到达相对安全的地带。”凌霜解释道,语气凝重,“戈壁中缺乏遮蔽,容易暴露,也有流沙和毒虫,不比林内安全多少。我们必须尽快通过。”
我咽了口唾沫,点了点头。刚出狼窝,又入虎穴。
我们没有停留,立刻踏入戈壁。脚下的沙砾松软灼热,每走一步都扬起尘土。烈日当空,没有一丝风,空气燥热,很快我就口干舌燥,汗水浸湿了衣服。凌霜递给我最后一点水,我小口抿着,滋润干裂的嘴唇。
戈壁中一片死寂,只有我们踩在沙石上的沙沙声。这种空旷和寂静,比迷雾林的诡异更让人心慌,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地平线尽头冒出来。
凌霜不时停下脚步,观察地面的痕迹和远处的地形,调整方向。她的野外生存经验极其丰富,总能避开看似平坦实则松软的流沙区域,找到相对坚实的路径。
走了大半天,日头偏西。我们又累又渴,找到一处巨大的、底部有阴影的岩石下休息。凌霜拿出最后一点干粮分食,气氛有些沉闷。
“前辈,”我忍不住开口,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,“您……到底是谁?为什么几次三番救我?还有那个黑盒子,到底是什么?”
凌霜沉默地嚼着干粮,没有立刻回答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遥远:“我姓凌,单名一个霜字。至于来历……现在告诉你,对你没好处。你只需知道,我与你师门有些渊源,受一位故人所托,护你周全。”
师门渊源?故人所托?是师父吗?还是师祖?我心中疑团更多,但看凌霜不愿多谈的样子,只好按下疑问。
“那盒子呢?”我换了个问题。
凌霜的眼神变得深邃:“那东西……关系重大。它可能是一件钥匙,也可能是一个祸端。具体是什么,我也在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