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的航海技术……”
“蒋梦会去的。”商砚辞笃定地说道,“告诉那个海盗头子,那里不仅有土豆,还有金山银山,还有无数未被征服的土地。他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冲过去的。”
列车在黎明时分抵达了京城。
刚一下车,那种暗流涌动的压抑感便扑面而来。虽然站台上依旧有荷枪实弹的“龙牙”卫队警戒,但商砚辞敏锐地感觉到,远处围观百姓的眼神中,少了几分往日的敬畏,多了几分惶恐与疑虑。
那是谣言在发酵。
回到首相府(原王振私宅 ),屁股还没坐热,一份紧急奏报便送到了案头。
“相爷,出事了。”蒋梦的副官一脸焦急,“昨晚,一群自称‘护国神兵’的暴民,冲击了京郊的化肥试验田。他们……他们把刚刚撒下去的试验肥料给刨了出来,还打伤了几名技术员,叫嚣着那是‘断子绝孙粉’!”
“还有,翰林院的那帮老学究,联名上书,要在午门死谏,请求陛下……请求陛下废除‘奇技’,恢复祖制,以平天怒。”
商砚辞看着奏报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“内忧,果然来了。”
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 ,看着镜中那个穿着西式军礼服、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自己。
他想起了王振。那个试图用毒药和阴谋控制历史的阉人 。王振失败了,因为他试图对抗历史的洪流。
而现在,商砚辞要做的,不仅仅是顺应洪流,更是要炸开河道,让这股洪流流得更快、更猛。
“传令。”商砚辞的声音,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,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。
“第一,命蒋梦组建‘远洋探索舰队’,即刻整备,目标东方万里之外的新大陆。告诉他,带不回土豆和玉米,就别回来见我!”
“第二,西山化工厂即刻列为军事禁区。调一个营的兵力驻守。谁敢冲击工厂,无论是不是百姓,按战时条例,格杀勿论!”
“第三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了皇宫的方向,那里住着那位名义上的君主朱祁钰。
“通知教育部,方部长。”商砚辞看向刚进门的方琅琊,“我们不仅要造枪炮,还要造‘思想的枪炮’。从明天起,办报纸。我要让《景国日报》贴满京城的每一面墙。那些保皇党不是喜欢造谣吗?我们就用科学和真理,把他们的画皮扒下来!”
“这是一场战争,琅琊。”商砚辞握住了妻子的手,那是戴着齿轮同心结的手 ,“一场比杀瓦剌人更艰难的战争。我们要对抗的,是这片土地上沉积了千年的愚昧与顽固。”
方琅琊反握住他的手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“那就战吧。为了那个……不再有饥饿,不再有磕头的未来。”
窗外,旭日东升。
第一缕阳光照在京城那新建的火力发电厂的大烟囱上,黑烟滚滚升腾,与晨雾交织在一起,笼罩在这座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市上空。
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,也是一个伟大的时代。
内忧外患,不过是工业巨轮启航时,必须撞碎的第一层浮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