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而是捧着一本厚厚的、封面印着线圈插图的《初级电磁学导论》。
这是商启。景国的“长子”。一个生在蒸汽机轰鸣声中,喝着巴氏杀菌牛奶,还没学会写八股文就已经先学会了微积分公式的孩子。
“你看出来了?”商砚辞走到儿子身边,目光柔和下来。他指着窗外远处那一排排刚刚架设好的、如同五线谱般延伸向远方的高压输电塔。
“嗯。”商启推了推鼻梁上那副为了矫正视力而特制的小金丝眼镜,语气严肃得像个小大人,“母亲说过,电生磁,磁生电。那些大铁塔上的线,把电子像流水一样送进城市,让钨丝发光。可是父亲,为什么我们不用交流电?特斯拉线圈的模型我在实验室见过,那种传输效率更高。”
商砚辞愣了一下,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!好小子!”他揉乱了儿子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,“现在的技术储备还不够,绝缘材料、变压器的大规模制造还有瓶颈。不过……这正是留给你们这一代人的作业。”
若是让十年前那些腐儒听到这番对话,恐怕会当场吓得魂飞魄散,高呼“妖孽”。但在如今的景国,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精英家庭的晨间闲谈。
十年的时间,足以让沧海变桑田,也足以让“科学”二字,从妖术变成真理。
列车缓缓减速,驶入了那个曾经被称为“前门”,如今扩建为“中央车站”的巨型建筑。站台上,不再是跪地磕头的奴才,而是身着笔挺制服、手持最新式“癸卯式”后拉枪机步枪的卫兵。
而在卫兵身后,是一片黑压压的、翘首以盼的人群。
他们没有下跪。他们只是挥舞着手中的帽子、报纸,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。
“首相!”
“商相回来了!”
声浪如潮。
商砚辞整理了一下衣领,牵起儿子的小手。
“走吧,启儿。”他轻声说道,“去看看我们亲手打造的这个新世界。”
如果说京师是景国的大脑,那么天津卫——这座如今已扩建十倍、拥有十二个深水泊位的超级军港,就是景国那探向世界的、粗壮的臂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