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口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。
码头上,没有欢呼,没有鲜花。只有最高级别的戒严。荷枪实弹的“龙牙”特战队封锁了方圆五里的区域,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。
商砚辞站在码头的尽头,海风吹乱了他那已经有些斑白的头发。在他身后,站着同样一脸凝重的方琅琊。
“受伤了?”方琅琊看着那艘巨舰上的伤痕,眉头紧锁,“谁干的?英国人?还是德国人?”“都不是。”商砚辞摇了摇头,“陈同在电报里只说了四个字:深海幽灵。”
舷梯放下。一群身穿白色海军礼服、但衣服上沾满了油污和血迹的军官走了下来。为首的,正是景国外交部次长,此次环球访问团的团长,陈同。陈同老了。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书生,如今满脸沧桑,左臂还吊着绷带。
他快步走到商砚辞面前,想要行礼,却被商砚辞一把扶住。“老陈,辛苦了。”“相爷……”陈同的声音哽咽,眼中满是红血丝,“李怀安……老李他……”
商砚辞的心猛地一沉。“他没回来?”
陈同颤抖着手,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、还带着体温的黑色笔记本。“老李留在了利物浦。他说,只要他在那里一天,就能哪怕多哪怕一秒钟,为我们预警。”陈同将笔记本双手呈上,“这是他用后半辈子换来的……这二十三年,西方世界的真实底牌。”
商砚辞接过那个笔记本。它很沉,仿佛有千钧之重。
“上车说。”专列的密闭车厢内,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。只有翻动纸张的沙沙声。商砚辞、方琅琊、陈同,以及被紧急召来的蒋梦(如今已是满头白发的海军元帅),围坐在一张桌子旁。那个黑色的笔记本摊开在桌面上。每一页,都是一个噩梦。
“工业二十三年,一月。伦敦。‘达芬奇’集团公开展示了‘泰坦’计划。那不是船,那是一种潜水器。但在水下,它的速度竟然能达到十五节!他们似乎突破了高能蓄电池的技术瓶颈,甚至……我怀疑他们在使用某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化学燃料电池。”
“工业二十三年,三月。柏林。克虏伯工厂试射了一门巨炮。射程超过四十公里。他们在研究无线电制导!虽然很原始,但我亲眼看到炮弹在空中改变了轨迹!”
“工业二十三年,六月。纽约。摩根财团资助的实验室里,出现了一种叫做‘链霉素’的药物。他们在那是治疗肺结核!他们的生物技术,正在追赶方部长的水平,甚至在某些领域(如病毒学)已经超越了!”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,是最后一页的一张手绘草图。那是一朵蘑菇云。下面只有一行潦草的、显然是在极度恐惧中写下的字:“他们在寻找‘铀’。代号:普罗米修斯之火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