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陈一凡回到巡天司府邸密室,周身犹带着未散的寒意。
他在蒲团上静坐,面前摆放着那枚已被心元之力层层封印的漆黑噬灵桩,怀中是恢复平静的同心云纹佩。
"冰心"状态依旧维持,将乱葬岗所见种种清晰映照识海,反复推演。
两具彻底湮灭、仅余空壳黑袍的使者尸身。一枚嵌着疑似玉佩碎片、能引发共鸣幻象的奇特噬灵桩。短暂闪现的临波城毁灭之景。还有传讯符上赤裸裸的挑衅暗示……
这些线索看似杂乱,皆指向他前世今生的核心秘密,却在最关键处戛然而止。
"警告?"陈一凡眼中冰蓝微光一闪,"不对。"
以"彼岸"行事之神秘狠辣,若仅为警示或示威,何须如此大费周章?更不会留下这枚可能蕴含线索的噬灵桩与玉片。直接遣高手围杀,或袭击巡天司,岂非更直截了当?
特意引他前去,展示使者之死,抛出玉佩线索,再以幻象撩拨心绪……这更像是一种……试探?亦或想借此传递某些信息,却因意外未能全然达成?
意外?
陈一凡心念微动,"冰心"状态下感知催至极致,方才乱葬岗上扫描所得诸般细节,分毫毕现地重现脑海。
那两具黑袍空壳的站立姿态……周遭环境的死寂……以及,在那极致死寂之下,似被某种更宏大的"抹除"力量所掩盖的……一丝极微弱的残余波动!
当时注意力被黑袍空壳与噬灵桩所引,加之那波动几与环境死寂融为一体,竟被他忽略了!
此刻细思,那波动并非"彼岸"死寂之力的残留,而是一种更隐晦难辨的痕迹,带着……仿佛能将存在本身彻底"拭去"的意蕴。
"非是'彼岸'内部灭口。"陈一凡眼中精光乍现,"是有人,在我抵达之前,抢先一步,'处置'了那两名使者!"
此念既生,诸多细节顿时串联。使者被抹杀得如此彻底,连残魂都不存,手法干净利落至匪夷所思,绝非寻常修士可为。甚或,可能已超出他当前对力量体系的认知。
是谁?为何如此?是敌是友?是为阻"彼岸"传递信息,亦或……另有所图?
线索看似中断,然或许,只是转入了更深的暗流。
必须再探!
陈一凡毫无犹豫,即刻换上特制夜行衣。此衣乃影阁秘制,不仅能完美融于夜色,更可隔绝气息与能量波动。他收敛周身所有气息,连"冰心"状态亦向内压缩,整个人恍若化作一道真影,悄无声息再融帝都夜色。
二度来到城北乱葬岗,子时已过,此地更显阴森。
陈一凡未直入中心,而是如鬼魅般在外围游走,凭借提升至极限的感知与"冰心"状态赋予的绝对冷静洞察,一寸寸探查这片土地。
此番,他刻意避开先前发现黑袍空壳与噬灵桩的显眼处,将注意力投向那些易被忽略的角落、土层之下、乃至空气中最细微的能量残留。
时光点滴流逝,磷火飘忽身侧,夜枭啼鸣偶起,平添几分诡谲。
终于,在距那两滩黑灰约三十步外,一处看似毫无异状的枯草丛中,陈一凡驻足。
他俯身,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察的心元之力,轻轻拂开表层浮土枯叶。
下方泥土色泽与周遭略异,呈现极淡的、恍若被高温瞬间灼烧的琉璃质感,范围仅巴掌大小。此片琉璃质泥土边缘,几根断裂草茎切口平滑得不可思议,非利刃所致,倒似……被直接"分解"。
更紧要者,由此处始,向西北方向,每隔一段距离,皆残留着那种几乎微不可辨的、独特的"抹除"性能量痕迹。此痕淡薄至极,若非他目标明确且感知全开,绝难察觉。
此绝非那两名彼岸使者所留,亦异于他所知任何力量体系。
陈一凡沿此断断续续、几不可见的痕迹缓缓追踪,最终痕迹消弭于乱葬岗边缘一棵老槐树下。树下无任何脚印、气息残留,仿佛那个"存在"行至此地,便凭空消失,或……以他无法理解的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