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日拂晓,陈砚蹲在战壕边,指尖划过日军丢弃的三八大盖——枪管还残留着余热,枪托上的太阳旗贴纸被刺刀划得破烂,是昨晚二柱子拼杀时留下的痕迹。张猛站在他身边,手里掂着把缴获的日军指挥刀,刀鞘上“武运长久”的刻字在晨雾里泛着冷光,他撇了撇嘴:“这鬼子倒会给自己找安慰,武运再长久,还不是被咱们川黔军揍跑了?”
战壕里,士兵们正忙着清理战场。王锐蹲在一堆日军尸体旁,手里的账本记个不停,笔尖划过纸页的“沙沙”声混着远处的鸟鸣,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:“营长,张营长!俺数清了,昨晚加上之前的,鬼子总共留下302具尸体,缴获步枪23支、歪把子轻机枪2挺,还有12箱子弹,都能正常用!”
“300人……”陈砚心里一沉,坂井德太郎的6师团是精锐,300人的伤亡对他们来说绝非小数,难怪会仓促撤退。他抬头望向日军阵地的方向,晨雾里只剩下空荡荡的掩体,偶尔能看到被丢弃的罐头盒,被风吹得滚来滚去。
“俺就说嘛,咱们川黔军联手,没什么打不赢的!”张猛拍着陈砚的肩膀,力道大得让陈砚晃了晃,“昨晚最后那轮冲锋,俺们川军的大刀队砍得鬼子哭爹喊娘,石刚兄弟的苗刀也不含糊,一刀一个准!”
石刚正好从侧翼阵地走过来,苗刀上的血渍已经擦干净,却还能看到刀刃上的缺口:“张营长过奖了,川军兄弟的大刀才厉害,俺看有个兄弟一刀就劈断了鬼子的步枪,比俺的苗刀还狠!”
两人正说着,二柱子跑过来,手里攥着个日军军牌,脸上满是兴奋,额头上还沾着泥土:“营长!张营长!俺昨晚用李叔教的法子,捅了两个鬼子的肚子,都死了!这是俺从鬼子身上摸的军牌,上面有名字!”
张猛接过军牌看了看,又还给二柱子,笑着说:“好娃子!有出息!比俺们川军的新兵强多了,好好练,以后能当班长!”二柱子被夸得脸红,攥着军牌跑回战壕,帮老兵擦拭步枪去了。
林晚这时从医疗棚走出来,眼眶有点红,手里拿着块沾血的绷带——是昨晚给川军伤员包扎时用的,上面还残留着草药的味道。“陈砚,张营长,昨晚的伤员都处理完了,咱们牺牲了15个弟兄,川军牺牲了8个,都埋在李老栓旁边了,木牌上写了名字。”
陈砚的笑容淡了些,点点头:“辛苦你了。让炊事棚煮点稠粥,给伤员和弟兄们补补,昨晚打了半宿,都饿坏了。”
刚说完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轰鸣声——是国民党嫡系的吉普车,车身上印着88师的标志,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越来越近。陈砚心里一紧,不用想也知道是刘彪来了——之前第四十一章他就以“黔军低劣”为由刁难,这次日军撤退,他肯定是来查战绩的,十有八九没安好心。
吉普车在阵地前停下,刘彪从车上下来,穿着笔挺的卡其色军装,领口别着青天白日徽章,手里拿着个烫金文件夹,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。他走到陈砚面前,下巴抬得老高,语气带着审视:“陈石,听说鬼子撤退了?伤亡多少?缴获多少?别虚报战绩,师部可不是好糊弄的!”
陈砚侧身让开,指了指战壕边的日军尸体和战利品:“刘副官,日军伤亡300人左右,缴获步枪23支、轻机枪2挺、子弹12箱。昨晚川军1营来援,我们联手打退了鬼子,这些都是证据,你可以清点。”
刘彪没去看尸体,反而接过王锐递来的清单,扫了一眼就扔在地上,纸页被晨露打湿,字迹晕开一片。“300人?”他冷笑一声,语气带着嘲讽,“你们黔军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?不会是把老百姓的尸体算进去了吧?还有,川军怎么在这?谁让你们私自联合友军的?这是违反军纪!”
“刘副官,你这话过分了!”张猛往前走了一步,挡在陈砚面前,腰间的大刀晃了晃,“俺们川军是自愿来支援的,昨晚弟兄们流了血,杀了鬼子,你怎么能这么说?你要是不信,俺可以带你去看弟兄们的伤!”
刘彪斜了张猛一眼,眼神里满是轻视:“这里是88师的防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