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3日,汤山鸦雀岭的晨雾比往日更浓,乳白色的雾气缠绕在战壕与岩石间,将重机枪的伪装树枝染得湿漉漉的。陈砚刚巡视完主峰的弹药库,就听到山脚下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——不是部队的军铃,而是苗族常用的铜饰碰撞声,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。
他循着声音走去,只见石刚正领着二十个穿着靛蓝土布衣裳的汉子往营地走,每个人腰间都别着柄宽刃苗刀,刀鞘上缀着红绸,绑腿上还缠着进山打猎用的藤蔓。为首的汉子身材魁梧,和石刚有几分像,看到陈砚,立刻快步上前,双手抱拳:“俺叫岩松,是石刚的同乡,听说他跟着陈团长打鬼子,俺们二十个弟兄就从贵州赶来了!”
石刚快步跟上,脸上满是兴奋:“团长,岩松哥是俺们寨子里最会打猎的,苗刀耍得好,还懂山地追踪,有他们来,咱们守鸦雀岭更有底气了!”
陈砚握住岩松的手,只觉得对方掌心满是老茧,是常年握刀、打猎磨出来的:“多谢兄弟们远道而来!现在正是用人之际,鸦雀岭地势险要,正需要你们这样熟悉山地的好手。”他回头喊周明轩,“把弟兄们的编制记上,编入侦察连,跟石刚一起负责警戒和山地侦察。”
周明轩赶紧掏出花名册,岩松和弟兄们围过来,一个个报上名字,阿吉凑在旁边,好奇地摸了摸岩松腰间的苗刀:“岩松哥,你这刀比俺的长,砍鬼子肯定更厉害!”岩松笑着抽出苗刀,刀身泛着冷光,刀刃宽而锋利:“这是俺爹传下来的,砍过野猪,今天也让它尝尝鬼子的血!”
苗族弟兄的到来,让3团的士气瞬间提振。陈砚让王锐给他们分发军装和步枪,可岩松却摆了摆手:“团长,俺们穿惯了土布衣裳,灵活;步枪俺们会用,但还是苗刀顺手,近战的时候能派上用场。”王锐只好作罢,又给他们加发了两发手榴弹,塞进每个人的绑腿里。
林晚听说来了苗族弟兄,特意从地下医院赶来,带着药箱给他们检查身体:“山里湿气重,你们赶路辛苦,我给你们带了草药膏,擦在关节上,能缓解酸痛。”她蹲下身,给一个年轻苗族士兵擦药膏,士兵腼腆地说了声“谢谢林大夫”,眼神里满是感激——他们从贵州赶来,一路没少受冻,这药膏来得正是时候。
上午的训练场上,苗族弟兄成了焦点。石刚和岩松带头,教全团士兵近战技巧。岩松手持苗刀,演示如何在山地狭窄地形里劈砍:“鬼子的三八大盖长,在树林里转不开,咱们的苗刀短而快,侧身就能躲开他们的刺刀,再一刀劈下去,保管能赢!”他说着,一个箭步冲上前,苗刀斜劈,精准砍中稻草人的心口,动作利落干脆。
陈砚站在一旁观看,只见苗族士兵们两两一组,练习对打,汉族士兵们也围过来学习,阿吉学得最认真,跟着岩松的动作,一遍遍练习劈刺,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,却没停下。“这样一来,咱们不仅能靠阵地防御,近战也不吃亏了。”陈砚对身边的参谋说,眼里满是欣慰——之前他还担心日军步兵冲上来时不好应对,现在有了苗族弟兄的近战技巧,防御更有把握了。
午后,陈砚带着石刚、岩松和几个苗族士兵去勘察鸦雀岭东侧的山林。这里是日军可能绕后的路线,树木茂密,地形复杂。岩松蹲在地上,手指拂过地面的落叶:“团长,这里有新踩过的痕迹,不是咱们的人,可能是日军的侦察兵来过。”他顺着痕迹往前走,在一棵树下发现了半个日军军用水壶,“他们应该走了没多久,往北边去了。”
陈砚立刻警惕起来:“石刚,你带几个弟兄在这里设个观察哨,发现鬼子立刻发信号;岩松,你熟悉山地,带两个人跟着痕迹追,看看他们有多少人,别跟太近,安全第一。”两人齐声应下,分头行动。
林晚则在地下医院里忙碌,她让医护兵把苗族弟兄带来的草药和自己的磺胺搭配起来,制成“消炎止血膏”:“苗族弟兄说这草药在山里很管用,搭配磺胺,效果更好,能多救几个弟兄。”医护兵们按她的吩咐制作药膏,山洞里弥漫着草药和磺胺的混合气味,却透着股安心的味道。
傍晚时分,岩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