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要赔上酱油和瓶子的钱,说不定还要被批评,没想到路修源不仅没怪他,还让重新打酱油,用商店的备用瓶,这让他心里一下子就暖了。
陈清清心里也暖暖的。她知道路修源的心思,他总是这样,不管对谁,都想着多体谅一点,多帮一点。她连忙应声:“哎,好嘞!” 然后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备用瓶 —— 备用瓶是商店专门留着的,都是顾客退回来的旧瓶子,洗得干干净净,消过毒,瓶身上贴着张白色的小纸条,上面用红墨水写着 “备用” 两个字,是陈清清写的,字体娟秀。她拿着备用瓶,又走到酱油缸前,这次动作更慢了,小心翼翼地舀起酱油,倒进去,生怕再出什么差错。
这边,路修源已经利落地行动起来。他先是拿起扫帚,小心翼翼地从玻璃碴子的外围开始扫,由外向内,一点一点地把玻璃碴子扫到簸箕里。他的动作很轻,怕用力太猛,玻璃碴子溅起来划伤自己或者别人。他扫到那块大玻璃碴子时,特意用扫帚的柄把它按住,然后慢慢拨到簸箕里,避免它滑动。扫完后,他把簸箕里的玻璃碴子倒进旁边的铁皮簸箕里 —— 铁皮簸箕是专门装垃圾的,放在商店的角落,每天下班都会倒掉。
然后,他拿起那把旧拖把,走到后院的水缸边,把拖把放进水里浸湿。水有点凉,是清晨的井水,他的手放进水里时,微微缩了一下,但很快就适应了。他把拖把拎起来,双手握住拖把的柄,用力拧干 —— 他拧拖把的手势很有力,双臂的肌肉绷得紧紧的,工装的袖子因为用力而向上缩了点,露出手腕上的旧手表。这手表是他爹传下来的,表盘有点花,指针也走得慢了点,但他一直戴着,说能看个大概时间。拖把拧干后,他又抖了抖,把多余的水抖掉,才拿着拖把走回酱油渍旁边。
他并没有急着去拖那片显眼的酱油污渍,而是从污渍的外围开始,由外向内,一圈一圈地、耐心地擦拭。他高大的身躯微微躬着,腰弯得很自然,没有一点僵硬 —— 他知道陈清清的腰不好,所以自己平时干活时,也会注意保护腰,尽量不做太伤腰的动作。他的神情很专注,眼睛紧紧盯着地面,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工作,而不是在清理一片酱油渍。
水磨石地面很粗糙,上面有很多细小的纹路,酱油很容易渗进去,擦起来很费劲。他拖第一遍时,地面上的酱油渍只是淡了点,还是能清晰地看到痕迹。他没有着急,而是拿着拖把又走到水缸边,重新浸湿、拧干,然后回来再拖一遍。这样反复拖了三四遍,地面上的深色才渐渐变淡、扩散,最终只留下淡淡的水痕,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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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路修源似乎觉得还不够。他直起身,皱了皱眉,看着地面上那淡淡的水痕,觉得还是不够干净 —— 要是顾客不小心踩到,可能会滑倒,而且酱油的味道也还在。他又转身走回后院,这次没有拿拖把,而是从墙角拿起一块专门用来擦货架的旧抹布 —— 这块抹布比陈清清擦柜台的抹布更粗,是用旧帆布做的,吸油性好,擦得也干净。他把抹布放进水缸里,搓洗干净,然后用力拧干,直到抹布不再滴水,才拿着抹布走回来。
他蹲下身,用抹布将刚才拖过的地面,尤其是瓷砖接缝处可能残留的酱油印迹,又仔细地擦拭了一遍。他的手指抠进接缝里,一点一点地把残留的酱油擦出来,指甲缝里沾了点灰,也沾了点酱油的颜色,但他一点也不在意。他蹲在地上的样子,背影显得更加宽阔,阳光落在他的背上,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映在干净的地面上,格外显眼。
陈清清这时已经给男人重新打好了酱油。她把酱油瓶递过去,还特意用干净的布擦了擦瓶口,笑着说:“同志,您拿好,这次慢点儿,别着急。” 男人接过瓶子,双手紧紧攥着,连声道谢:“谢谢同志,谢谢同志!您真是个好人,下次我还来您这儿买东西!” 他说着,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票,非要多给一毛钱,说是赔刚才打碎的瓶子,路修源赶紧拦住他:“同志,真不用,一个瓶子而已,没什么大不了的,您快拿着钱,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