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去了意义。不知过了多久,当东方天际泛起一丝死鱼肚般的灰白,丹田内那场毁灭性的风暴才在双方力量暂时耗竭下,缓缓平息。如同惨烈大战后的废墟,硝烟弥漫,满目疮痍。
林平之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,瘫软在冰冷的屋顶上,浑身被冷汗浸透,在寒风中迅速结冰,黏在皮肤上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他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体内无处不在的剧痛。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,借着熹微的晨光,看到掌心被瓦砾和指甲割裂得血肉模糊。他咧开嘴,无声地笑了,嘴角残留着尚未擦净的暗红血渍,笑容凄厉如鬼。
这血,是这场战争留下的印记。他知道,这仅仅是开始。
破晓的微光吝啬地洒进西苑校场,驱不散彻骨的寒意,只在积着薄雪的地面镀上一层冰冷的银灰。十个灰蓝色的身影如同昨夜被冻僵的桩子,早已立在十个方位上,剑尖低垂,帽檐压得很低,遮住了毫无表情的脸,只有口鼻间呼出的微弱白气,证明他们还是活物。麻木,是他们对抗这地狱的唯一盔甲。
林平之的身影出现在校场边缘。他换了一身同样玄色的劲装,脸色在晨光下白得瘆人,眼窝深陷,唯有那双眸子,亮得惊人,如同寒潭深处燃烧的鬼火,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。昨夜那场丹田内的生死鏖战,非但没有击垮他,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玉石俱焚的凶戾。
他没有看那十把“剑”,径直走到场中。手按上腰间古朴的剑柄,缓缓抽出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剑鸣响起。狭长的剑身脱离剑鞘,并未立刻绽放那标志性的妖异青芒,反而显得有些黯淡,仿佛剑灵也疲惫不堪。但一股更加深沉、更加内敛的阴寒死气,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,校场内的温度似乎又骤降了几分。十个小太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些,握剑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。
“看好了。”林平之的声音嘶哑干涩,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昨夜呕血留下的创伤痕迹。
他动了。
身影骤然模糊!一道比昨夜更加晦暗、更加凝练的青色流光撕裂了寒冷的空气!依旧是那诡异莫测的轨迹,依旧是那专走偏锋、毒辣刁钻的角度!但这一次,剑光之中蕴含的阴毒死意,竟似凝成了实质!剑锋过处,空气仿佛被冻结、撕裂,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、扭曲的淡青色轨迹!
快!比以往更快!狠!比以往更狠!那是一种被极致痛苦淬炼过后的疯狂,一种将自身也视为燃料投入复仇熔炉的决绝!
小禄子站在乾位,只觉得一股比冰雪更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,瞬间冻结了他的呼吸。他死死盯着那道如同来自九幽的剑光,麻木的心底竟也泛起一丝本能的恐惧。林大人…似乎更可怕了。
“练!”林平之的身影凝定,剑尖斜指地面,声音如同冰坨砸落。
麻木的机器再次启动。沉重的铁剑挥舞,带起沉闷的破风声。动作依旧带着训练留下的僵硬痕迹,但那份被反复捶打刻入骨髓的阴狠毒辣,却仿佛被林平之刚才那一剑彻底点燃。剑锋所指,尽是咽喉、心口、下阴等死穴,角度愈发刁钻,带着一种无声的、令人头皮发麻的怨毒。
林平之如同幽灵般在场边游走。他的目光冰冷锐利,如同手术刀,精准地解剖着每一个动作的瑕疵。昨夜丹田的剧痛并未远离,反而如同跗骨之蛆,随着他每一次移动、每一次呵斥而隐隐发作,冲击着他的意志。但他强忍着,将这份痛苦转化为更严苛、更暴戾的训练动力。
“废物!手腕是摆设吗?刺!用你下剑的狠劲刺!”他猛地一掌拍在小安子握剑的腕骨上,力道阴柔狠毒。
“咔嚓!”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!
小安子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,额头冷汗涔涔而下,剧痛让他身体剧烈颤抖,几乎握不住剑。但他死死咬着牙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“嗬嗬”声,竟硬生生用那只受伤的手,再次将沉重的铁剑抬起,扭曲着身体,更加疯狂地刺向想象中的“咽喉”!剧痛仿佛激发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