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吃着,都不如你做的桃花酥合口。”
“他们说朕该保重身子,可没有你,这身子好不好,又有什么要紧?”
他絮絮叨叨地说着,像从前无数个夜晚那样,与万贞儿闲话家常。
说朝堂的琐事,说宫里的变化,说朱佑樘的成长。
语气平和,仿佛她从未离开,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,听他倾诉。
说着说着,泪水便顺着脸颊滚落,滴在牌位前的供桌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。
他抬手想去擦拭,指尖却触到了牌位冰冷的边缘,那寒意瞬间蔓延至心底,让他想起她离去时的温度。
“贞儿,朕好想你。”这一声呼唤,带着压抑了半年的悲痛,撕心裂肺,却又小心翼翼,生怕惊扰了沉睡的她。
他就这样跪在牌位前,静坐了一夜。时而低声倾诉,时而默默流泪,时而只是凝望着牌位,眼神空洞而哀伤。
天快亮时,东方泛起鱼肚白,殿内的烛火渐渐黯淡。
朱见深缓缓起身,双腿早已麻木,他踉跄了一下,扶住桌沿才站稳。他最后看了一眼牌位,眼中满是眷恋:
“贞儿,朕该回去了。明日,朕再来看你。”
说罢,他转身走出坤宁宫,迎着清晨的寒风,背影依旧孤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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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到开春,朱见深终是熬不住了,龙榻上的他形销骨立。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,唯有看向殿门的目光,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期盼。
陈兴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,素袍沾着宫外的早霜。他刚靠近榻边,朱见深浑浊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脸上。
嘴角艰难地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:“先生……你来了……” 声音细若游丝,却带着跨越数十年的熟稔与安心。
“我在…”陈兴在榻边坐下,紧紧握住他冰凉枯瘦的手。
这双手曾执掌玉玺、批阅奏章,曾温柔地为万贞儿整理鬓发,如今却只剩一层薄皮裹着骨头,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朱见深的目光渐渐悠远,似穿透了殿宇,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东宫书房。“陈…承兴…就是…陈…兴”
他顿了顿,气息愈发微弱,每说一个字都耗尽了气力,“对…吗…洪武朝…长兴…侯…陈兴…”
陈兴眼眶瞬间泛红。他怎会忘记?那年朱见深才几岁,没想到,这一句承诺,小小的人竟守了三十多年。
“见深……”陈兴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。
朱见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像是被点燃的火星,嘴角的笑意深了些:
“高祖…朕……做到了……守了三十多年……没对任何人说过……”
他喘着气,眼神里满是“不负所托”的释然,“连贞儿……都没告诉……”
“高祖知道。”陈兴握紧他的手,指尖微微颤抖,“深儿守信如金,三十多年来,从未泄露过半字。”
“我心中,一直感念你的信任与坚守。”
“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,猜得没错,陈承兴就是陈兴。洪武朝的陈兴!那幅画里的人,是我。”
听到这句确认,朱见深没有丝毫震惊,反而像是了却了毕生心愿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眼中的光亮渐渐柔和。
他守了三十多年的秘密,终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得到了最真切的印证。
“朕……这一生……”朱见深的声音断断续续,带着对世事的眷恋与遗憾,“整饬吏治……安边抚民……朕尽力了……”
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熟悉的陈设,最终落在陈兴脸上,“只是……贞儿走得早……朕……也撑不住了……”
“见深,你是一位好皇帝,非常优秀。”陈兴打断他,语气无比诚恳,带着发自内心的敬佩。
“在位这些年,体恤民生,让历经战乱的大明渐渐恢复生机。或许有遗憾,但从未有过懈怠,对得起江山,对得起百姓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满是惋惜:“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