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孤鹰胸膛之际。这同归于尽的架势让大漠孤鹰手上动作不由慢了半分。
电光火石间,寒芒乍现。刀光消散时,云水岸重归宁静。那柄锈刀在距徐飞咽喉寸许处戛然而止——徐飞的战刀已先一步没入对手胸膛。无人看清这一刀如何出手,大漠孤鹰只余无尽悔恨,这瞬息迟疑竟成生死永隔。
徐飞轻叹:终究缺了搏命的胆气。
大漠孤鹰吐出最后一息,眼中满是不甘。鲜血浸透青草,带走了他最后生机。
罗焱率屠鳄帮众欲要碎尸泄愤,却被徐飞抬手制止。他望着逝去的对手淡淡道:是条好汉,厚葬于山吧。
罗焱微微颔首,抬手示意,几名屠鳄帮的弟兄立刻上前,将“大漠孤鹰”的尸身小心抬起。他们深知徐飞话中之意——既说“葬”于山上,便是对死者的敬重,“抬走”方显妥当;若徐飞说的是“埋”,他们便会直接将这具 ** 拖上山去。
徐飞回头扫视满堂宾客,轻叹一声:“这顿饭怕是吃不成了,实在扫兴。罗焱,去查,查出‘大漠孤鹰’背后的人。”
“找到主使之后,”徐飞瞥了眼地上那把未沾血的锈刀,语气平静,“把这刺客的刀,原样送回去。”
虽让罗焱追查,徐飞心中已有答案。他的仇家不多,除了倭国的稻川会,便是素未谋面的杭城谢瑞钢。稻川会自有 ** 组织,不屑雇外人行刺,因此这宴上刺客必是谢瑞钢所派。是时候回敬他了。
天一楼的清晨总弥漫着泥土与花草的清香,这气息让徐飞心生愉悦。
他站在窗边深吸几口,只觉神清气爽,连毛孔都舒展开来。
或许今日去了杭城,再闻此味需待时日,又或许,再无机会。
餐桌前,徐飞慢条斯理地喝着苏晓熬的小米粥,指尖轻叩鸡蛋。安子风风火火走来,接过苏晓递的粥碗道了声谢,便“呼噜噜”灌下大半碗,这才兴致勃勃道:“事儿办妥了,谢瑞钢那老东西今早一睁眼,准吓得魂飞魄散。”
“办事的人可靠?”徐飞问。
安子笃定点头,压低声音:“绝对可靠。敢收二十万的主儿,没点信誉怎么混?”
徐飞搅粥的手顿了顿,轻笑:“这理由倒实在。”
安子忽然垮下脸,无奈道:“可那是我远房亲戚……自家人还收这么贵,忒不厚道。”
徐飞撕了块薄饼,淡淡道:“不贵。谢瑞钢迟早会替我们买单。下午飞杭城,你也一起。”
安子一怔,随即两眼放光,仰头喝尽碗底粥米,兴奋道:“妙!又能干仗了!”
徐飞嘴角微扬,随手将一块饼丢入口中,目光沉静如深潭,令人难以捉摸。
初秋的杭城,晨光微露,燕子楼后的花丛却开得正艳。纤薄的花瓣缀在翠绿藤蔓的顶端,随风轻颤,那冷冽的嫣红如朝霞般纯净,与燕子楼的灰墙相映成趣。
夜色尚未散尽,远处仍笼着一层薄雾,燕子楼却已渐渐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辉。
风掠过,近处的白兰树叶沙沙作响,零落的桂花与枯叶在地面翻滚。
明媚的阳光终于穿透谢瑞钢卧房的雕花窗棂,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。
他正等着女佣端上丰盛的早餐。他素来不耐等待,但此刻的等待却让他心情愉悦。
因为“大漠孤鹰”已收钱启程前往沪上。谢瑞钢确信,不久后诸葛正便会带来一个足以让他高兴一整周的好消息。
若徐飞一死,沪上的港口将重回他手中,财源必将滚滚而来。尽管他已富可敌国,但钱财——谁会嫌多?
早餐终于呈上。美貌的女佣手托餐盘款步而来,谢瑞钢却连一眼都懒得瞧。
阳光灿烂,晴空如洗,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。可当女佣揭开餐盖时,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惧。
谢瑞钢的目光骤然凝固,方才的愉悦荡然无存。他的脸色阴晴不定,怒意与杀机交织,双拳紧握,微微发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