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,或者有客人来时使用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属于林莉的甜腻香水味——那是她之前住在这里时留下的。
林薇芯(在林莉身体里)一走进来,闻到这股味道,眉头就下意识地皱了起来。这是她妹妹习惯的味道,但她本人从来不用这么浓烈的香水。
陈默也闻到了,他走到窗边,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隙,让冬夜寒冷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,冲淡了些许那甜腻的气息。
“你……睡床吧。”陈默指了指那张单人床,声音疲惫。
“那你呢?”林薇芯下意识地问。次卧只有一张床。
“我坐一会儿就好。”陈默走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,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,“天快亮了,也睡不了多久了。”
他需要空间,需要独自待着,需要消化这庞大到足以摧毁人意志的真相。
林薇芯看着他疲惫不堪的侧脸,心里一阵酸楚。她知道陈默的压力有多大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她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。床铺柔软,但她却感觉浑身不自在。这身体不是她的,这房间的气息不是她熟悉的,连身上穿的睡衣——也是林莉留在这里的,一件性感的吊带真丝睡裙——让她感觉极其别扭,下意识地用手拢了拢胸前的布料。
陈默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,但眉头紧紧锁着,显然根本无法放松。
两人共处一室,却相对无言。
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尴尬。
曾经最亲密的夫妻,如今却因为灵魂与身体的错位,连最基本的安慰都变得如此艰难和怪异。
林薇芯看着丈夫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身影,看着他眉宇间深刻的疲惫和挣扎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发慌。
她很想走过去,像以前那样,从身后抱住他,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,告诉他“别怕,有我在”。
可是现在,她顶着的,是妹妹林莉的脸和身体。
她如果真那样做了,陈默会是什么反应?会不会吓到?会不会推开她?会不会觉得……恶心?
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勇气,只能僵硬地坐在床沿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真丝睡裙的裙摆,任由无声的眼泪再次滑落。
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窗外的天色,由浓墨般的漆黑,渐渐透出一丝灰白。
凌晨最寒冷的时刻即将过去,黎明似乎快要到来。
但对于房间里的三个人来说,黑夜,仿佛才刚刚开始。
陈默依旧闭着眼,但大脑却在疯狂运转。
一年……
生死同契……
共生镯……
姥姥的谶语……
母亲摔碎……
林莉摔碎……
无数的碎片信息在他脑海中碰撞。
他忽然想起父亲电话里提到的“贴身放碎镯”。
他猛地睁开眼,看向林薇芯(在林莉身体里),声音因为突然开口而有些沙哑:“薇薇。”
林薇芯正沉浸在悲伤中,被他突然一叫,吓了一跳,连忙抬起头,泪眼汪汪地看着他:“嗯?”
“爸说,妈那边得到的指示是,把碎掉的镯子……贴身放着。”陈默缓缓说道,眼神里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光,“也许……这对缓解那个‘排斥反应’或者……维持现状有什么作用?”
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、具象化的、可能有点用处的信息了。
林薇芯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点头:“对……爸好像是这么说的……”
“明天……不,今天天亮之后,我就打电话给爸,让他把碎镯子尽快寄过来。”陈默做出了决定。不管有没有用,总要试试。那渗血的邪门东西,放在父母家里他也不安心。
“嗯……”林薇芯低声应着。此刻任何一点可能的希望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