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一座冰山,让人不敢靠近。他看到云皎月进来,眼神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,没有表情,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。
云皎月心中一凛。昨天夜里,她隔着盖头,感受到的只是他的气场和手上的温度。现在亲眼看到他,才知道传闻中的“活阎王”有多么具有压迫感。他的五官俊朗,线条分明,但眼神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,让人无法看透他内心的想法。
她强压下内心的紧张,上前一步,跪下行礼。
“给老夫人请安,给夫人请安,给大人请安。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忐忑和恭顺,这是她作为替嫁庶女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。
“起来吧。”裴老夫人语气平静,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。
云皎月起身,垂首站立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裴老夫人又说道。
云皎月依言抬起头,看向裴老夫人。她知道,这是她们在打量她这个新媳妇。
裴老夫人的目光在她脸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,眼神锐利,仿佛要将她看穿。云皎月努力保持着面上恭顺而略带羞怯的表情,心中却在告诉自己要稳住。
裴夫人则面带微笑,眼神温柔,看起来十分和善。她也打量着云皎月,但目光比裴老夫人要柔和得多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审视。云皎月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放在展台上的物件,任由她们评头论足。
“模样倒还周正,身子骨如何?”裴老夫人缓缓开口,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“回老夫人,媳妇身子康健。”云皎月恭声回答。
“侯府将你嫁过来,可曾仔细交代了裴府的规矩?”裴老夫人继续问道。
这个问题有些刁钻。侯府当然不会仔细交代她裴府的规矩,他们只关心如何把她送出去。但她不能说实话。
“回老夫人,侯府长辈简单交代了,但媳妇愚钝,还请老夫人和夫人日后多多指点。”她回答得十分谦卑,将自己摆在一个需要学习和指点的晚辈位置。
裴老夫人没有说话,目光看向裴夫人。裴夫人笑了笑,语气温和:“侯府与我们裴府毕竟不同,规矩自然也不一样。往后你只管安心住在府里,慢慢学就是了。”
“多谢夫人。”云皎月心中松了口气,看来裴夫人似乎是个比较和善的长辈。
然而,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的裴寂辰突然开口了。
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:“侯府送来的嫁妆,已经入库清点了。”
此言一出,云皎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。侯府的嫁妆本就寒酸,大夫人还在玉镯里藏了东西,他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?是发现了什么吗?
她强忍着内心的紧张,垂下眼眸,没有接话。
裴老夫人看了裴寂辰一眼,似乎明白他的意思,但也没有深究,只是淡淡说道:“嫁妆的事情,自有管事处理。你好好打理好内宅便是。”这话是对云皎月说的。
“是,媳妇遵命。”云皎月恭顺地应道。
“往后你便是裴府的夫人了,”裴老夫人接着说,“要谨记自己的身份,在外要守礼,在内要贤淑。裴府与旁的府邸不同,规矩森严,不得随意出入,不得随意结交外人。可都记下了?”
这番话既是敲打,也是警告。特别是“不得随意出入,不得随意结交外人”这句,显然是在限制她的自由,防止她做出对裴府不利的事情。
云皎月明白,这是对她这个替嫁庶女的防范。她乖顺地点头:“媳妇都记下了,请老夫人放心。”
裴老夫人又说了几句,无非是让她好好照顾裴寂辰,早日生下子嗣,稳固地位之类的。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关心,但在云皎月听来,更像是要求她履行作为裴夫人的“职责”,以便为裴府和她自己争取利益。
整个过程中,裴寂辰都没有再开口,只是坐在那里,偶尔会看向她,眼神深邃,让她无法猜测他内心的想法。她努力从他的表情、眼神中捕捉一丝信息,希望能窥探到这个“活阎王”的真实面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