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多了几分同情和……探究。
“看来,太医院的事务,也颇为繁杂。”符玉弦委婉地说了一句,没有点破,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、散发着药香的锦囊,递给陆明,“这是家姐……宫中太医配置的安神香囊,有宁心静气之效。今日之事,多亏陆医官,此物虽不值什么,或许能助陆医官夜间安眠。”
这又是一份谢礼,而且更显贴心。
陆明看着那精致的锦囊,没有立刻去接。他救人是本能,收下点心是饿极了,再收这看起来就不凡的香囊,似乎有点……
“符小姐,这……”他有些犹豫。
“陆医官莫非又要推辞?”符玉弦微微歪头,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,“还是觉得,玉弦的命,还比不上一个香囊值钱?”
这话……陆明没法接。他只好接过香囊,入手温润,药香清雅,确实让人心神宁静。“如此,多谢符小姐。”
“陆医官不必总是如此客气。”符玉弦微微一笑,目光扫过宫道尽头太医院的方向,意有所指地道,“太医院能人辈出,陆医官有如此奇术,想必终有出头之日。”
陆明心中一动,听出了她话中的鼓励之意,也拱手道:“借符小姐吉言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清晨落水急救带来的那点尴尬和拘谨,在这短暂的交谈和互赠“礼物”中,已然消散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、彼此欣赏的融洽氛围。
“时辰不早,玉弦该回去了。”符玉弦敛衽一礼。
“符小姐慢走。”陆明拱手相送。
看着符玉弦带着小翠,身影袅袅娜娜地消失在宫墙拐角,陆明摩挲着手中那个还带着对方体温和清香的锦囊,又看了看脚边的空食盒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“似乎……穿越后的日子,也不全是糟心事嘛。”
他将锦囊小心收好,提起空药篓和食盒,深吸一口气,朝着太医院走去。
虽然任务失败,虽然等待他的可能是张医官的刁难和王太医的斥责,但肚子里有食,怀里有香囊,心里……似乎也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底气。
然而,他并不知道,他与符玉弦在宫墙下交谈的一幕,恰好被一个奉命去后宫送药材、匆匆路过的小太监看在了眼里。
那小太监认得符玉弦,却对陆明很是面生。他看着陆明那身寒酸的官袍,又看了看符家二小姐那温和的态度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……若有所思。
消息,总是长着翅膀的。
尤其是,当这消息涉及到一位身份尊贵的未婚贵女,和一个名声“狼藉”的底层医官时。
陆明提着空药篓,刚踏进太医院那熟悉的、带着药味的大门,就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。
几个原本在院子里晾晒药材的杂役和低等医官,看到他进来,眼神躲闪,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声比往常更盛。
张医官和李医官,如同门神一般,一左一右堵在通往王太医值房的廊道口,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、混合着幸灾乐祸和阴谋得逞的狞笑。
风暴,似乎比他预想的,来得更快,也更猛烈。
陆明的心,微微沉了下去。但他握了握怀中那个带着清香的锦囊,腰杆,却挺得更直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