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人规定了,接受他人感谢赠送的食物,便是玩忽职守?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周围,声音清晰地说道:“至于怠慢宫务……下官一早就前往御花园,直至此刻方归,期间未曾停歇。若只因未能采集到那等可遇不可求的珍稀之物便被定罪,那下官是否也可以质疑,开出这等药引方子的人,是否有故意刁难、浪费人力之嫌?”
他这话,隐隐将矛头指向了背后指使的张医官,甚至可能牵扯到王太医!
张医官脸色一变,没想到陆明如此牙尖嘴利,竟敢反将一军!他气得嘴唇哆嗦,指着陆明:“你……你强词夺理!还敢攀诬上官!”
“下官不敢。”陆明微微躬身,姿态做得很足,语气却丝毫不让,“只是陈述事实。若张医官认定下官有罪,不妨将此事禀明王太医,乃至院使大人,由上官定夺。下官甘愿领罚。”
他直接把皮球踢给了更高层。他赌张医官不敢把这事闹得太大,毕竟那药引本身就不合理,真追究起来,第一个倒霉的可能是开出方子的人。
张医官果然被噎住了。他当然不敢把事情闹到院使那里去,那等于是自找麻烦。他脸色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,显然气得不轻。
李医官见状,连忙打圆场,同时也是给张医官找台阶下:“张兄,何必与他一般见识!他既然任务失败,按规矩处罚便是!与他多费唇舌,平白失了身份!”
张医官深吸几口气,强行压下怒火,阴冷地盯着陆明,从牙缝里挤出惩罚:“好!陆明!采集药引不力,是为失职!念在你……‘奔波’辛苦,便罚你三日俸禄!另外,今日午膳,你也不必用了!滚回你的旧书库,好好闭门思过!”
克扣俸禄!还不给饭吃!
这惩罚,对于一个本就穷得叮当响、还指望着那点微薄俸禄活命的人来说,不可谓不重。
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唏嘘声,有人同情,更多的人是事不关己的冷漠和看戏的兴奋。
陆明心中冷笑。罚俸在他意料之中,反正那点钱也就够塞牙缝。但不给午饭……这手段就有点下作了,分明是知道他刚得了符玉弦的吃食,故意恶心他,想让他饿一下午肚子。
若是之前的陆明,或许会愤怒,会屈辱。
但现在的陆明,只是觉得可笑。
他摸了摸怀里那个还带着余温的、符玉弦送的安神香囊,又回味了一下刚才那顿丰盛美味的点心,只觉得张医官这惩罚,像个无能狂怒的小丑,挥出的拳头软绵绵的,毫无力道。
他甚至懒得再争辩,只是微微颔首,用一种近乎敷衍的语气道:“下官,领罚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张医官和李医官那如同吃了苍蝇般的表情,提着那个空的食盒(这个他得找机会还给符玉弦那边的人),转身,径直朝着后院那个散发着霉味的旧书库走去。
他的背影挺直,步伐沉稳,没有一丝一毫被惩罚后的沮丧和狼狈。
仿佛刚才被刁难、被克扣饭食的人不是他。
这种彻底的、发自内心的无视,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让张医官感到憋闷和愤怒!
“混蛋!”看着陆明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,张医官终于忍不住,低吼一声,一拳砸在旁边廊柱上,震得灰尘簌簌落下。
“张兄息怒,息怒!”李医官连忙安抚,“跟他一个将死之人置什么气?得罪了李家,又惹了赵将军那边,现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了几天了!等李家或者赵家那边腾出手来,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!”
张医官喘着粗气,眼神怨毒:“我知道!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!一个穷酸破落户,凭什么?!”
李医官眼中闪过一丝精明,压低声音道:“张兄,我倒是觉得,咱们或许可以……借刀杀人。”
“嗯?”张医官看向他。
“您想啊,”李医官阴险地笑道,“他跟符家二小姐走得近的消息,要是‘不小心’传到李家耳朵里,或者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