朴看着陆明,语气无比郑重,“此恩,重于泰山!老臣,没齿难忘!”
陆明被王朴这当众、如此郑重的感谢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(主要是众目睽睽之下),赶紧拱手,摆出标准谦逊脸:“王相言重了!此乃医者本分,更是陛下洪福齐天,庇佑忠良,下官……微臣只是恰逢其会,尽了绵薄之力而已。”
心里却在狂喊:对对对!就是这样!多说点!让所有人都知道哥们儿是你的救命恩人!以后在朝堂上我就可以……呃,好像也不能太横着走,但至少腰杆能挺直不少!
柴荣满意地看着这一幕。王朴亲自现身说法,比他自己说一百句都有用。这不仅坐实了陆明的功劳,更将王朴本人和陆明牢牢绑定在了一起。
接下来的朝会,就在这种诡异而又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了。柴荣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后续:魏仁浦因“妄言宰相死讯,其心可诛”(这个罪名可大可小,此刻显然被放大了),被革去枢密使之职,勒令回府闭门思过,听候发落(这基本意味着他政治生命的终结)。至于追查下毒真凶之事,则交由三法司(刑部、大理寺、御史台)会同办理,柴荣亲自督办。
谁都明白,这案子绝不会只到魏仁浦这里为止,一场席卷朝堂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
……
退朝的钟声响起,百官怀着各异的心情,如同退潮般缓缓退出紫宸殿。
陆明穿着那身还没捂热的、象征正五品官阶的浅绯色官袍(暂时还没领到合身的,身上这件是内侍临时找来的),腰间挂着刚刚到手的、亮闪闪的银鱼袋,感觉走路都带风。他正琢磨着是先去领黄金,还是先去量体裁新官服,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虚弱但清晰的声音:
“陆医正,请留步。”
陆明回头,只见王朴的肩舆就在不远处,王朴正由王着和钱管事一左一右扶着,目光温和地看着他。
“王相!”陆明赶紧快步走过去,看了看王朴依旧苍白的脸色,职业病又犯了,“您怎么不多休息?现在感觉怎么样?头晕吗?还有没有恶心反胃?排尿还顺畅吗?颜色……”
王朴被他这一连串专业的追问弄得有些哭笑不得,连忙摆手打断:“好了好了,陆医正,老夫感觉好多了,多亏了你。” 他示意王着和钱管事稍退开些,然后向着陆明,极其郑重地,拱手,深深一揖!
陆明吓了一跳,赶紧侧身避开,伸手去扶:“王相!您这是做什么!折煞下官了!”
王朴却执意将这一礼行完,抬起头时,眼中竟隐隐有泪光闪动(一半是真感激,一半是身体虚弱控制不住):“陆医正,这一礼,你受得起!若非是你,老夫此刻已然饮恨九泉,家国抱负,尽成泡影!此恩,如同再造父母!”
陆明被他这架势弄得有点手足无措,只能干巴巴地说:“王相言重了,言重了……”
王朴紧紧握住陆明的手(他的手冰凉而无力,但握得很紧),看着他的眼睛,语气无比真诚,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:“陆明(他直接省去了官称),老夫虚长你几十岁,托个大。今日之后,在老夫心中,你便如同子侄一般!日后在朝中,若有人敢欺你、辱你、与你为难,你便来告诉老夫!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,定为你做主!这大周朝堂,只要有我王朴一日,便有你的立足之地!”
这话,已经不是简单的感谢了!这是公开的、毫不掩饰的庇护和站队!是承诺要成为陆明在朝中最坚实的靠山!
王着和钱管事在一旁听得真切,心中也是震动不已。他们知道,父亲(相爷)这是真正把陆明当成了自己人,甚至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或恩情关系。
陆明心里更是乐开了花!黄金千两是好,近侍医官是牛,但哪有当朝宰相亲口承诺“我罩你”来得实在?!这可是免死金牌……呃,是护身符啊!
他赶紧反握住王朴的手(手感冰凉,得想办法再给他调理调理),表情那叫一个诚恳感动:“王相……您……您如此厚爱,陆明……陆明实在是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