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两半竹片与珠内的血色内核瞬间形成三角共鸣,青光从珠孔中涌出,在弥漫的雾气里投射出明澈最后的画面:
他站在祭坛中央,青面祭司的身影正与他重叠,两人眉骨的月牙疤痕在红光中融成完整的圆。祭坛周围的千年竹根正在发光,根须间渗出的银白汁液顺着裂缝流淌,在地面汇成微型的回音谷地形。“血脉本无正邪,” 明澈的声音混着青面的哽咽从竹珠里传出,带着竹节摩擦的质感,“只是被人心分出了黑白。” 青光里,他抬手将青铜残页按进祭坛裂缝,残页上的 “守正” 二字突然化作两道竹根,一道扎进明澈心口,一道钻进青面咽喉,根须交汇处开出朵银白色的双生花,花瓣上滚动的露珠里,倒映着三百年前圣女的侧脸。
画面消散时,竹珠的嗡鸣渐歇,晨雾已悄然散去,阳光穿过窗台上的双生竹叶片,在纸条上投下细碎的叶影。珠内的纸条上又多了行小字:“阿竹,雪心草在西坡的石缝里,能解蚀魂藤的余毒。” 阿竹猛地抬头,发现窗台上的竹笛正泛着微光,笛孔里渗出几滴晶莹的液珠,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,带着雪心草特有的清苦,液珠滚落的轨迹,竟与她昨夜梦见的明澈泪痕重合。
“娘!” 她转身冲进里屋,阿竹娘正靠在床头咳嗽,窗纸被风掀起一角,晨光落在娘手腕的蚀魂藤痕迹上,青黑色的纹路在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。阿竹将竹笛液珠滴在娘的伤口上,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,露出底下淡粉色的新肉,空气中突然飘来缕双生竹的甜香,像是从遥远的花海顺着晨光飘来。“这是明澈仙长留下的?” 阿竹娘握住女儿的手,指腹抚过她掌心的薄茧 —— 那是连日来晾晒雪心草磨出的,“他说过,善良比血脉更重要。”
阿竹突然想起明澈临走前的眼神,那时他望着镇西的方向,竹笛在指尖转了三圈,西坡的风正掀起他的衣袍下摆,露出腰间悬挂的半块双生竹片。她掀开床底的木箱,里面藏着守山人七叔的那半块山纹木牌,木牌背面的 “正” 字被血渍浸得发黑,牌身边缘的竹纤维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卷曲,像极了临终前蜷缩的手指。三日前收拾守山人营地时,她在烧焦的竹柱下捡到这木牌,当时牌身还沾着蚀魂藤的枯屑,在晨露中泛着青黑的光。
“娘,我去趟西坡。” 阿竹将竹笛别在腰间,双生竹片塞进贴身的布袋。刚走出院门,就看见幸存的守山人站在老槐树下,槐树的新芽正顺着他断臂的绷带缠绕,嫩绿的枝条上挂着昨夜的雨珠,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。他断臂处缠着新的绷带,绷带上用竹汁画着涤尘宗的符文,符文在光影中若隐若现,与明澈竹笛上的刻痕遥相呼应。“阿竹姑娘,” 守山人递过个竹制罗盘,盘面刻着回音谷的地形,木纹里还嵌着细小的雪心草籽,“这是明澈仙长托我转交的,说你能看懂。”
罗盘的指针始终指着西坡的方向,针尾嵌着的微型竹鹤嘴里,衔着片干枯的雪心草叶,叶片的脉络在光线下清晰可见,像幅缩小的回音谷地图。阿竹突然想起明澈教她辨认草药时说的话:“雪心草的根须会朝着有光的地方生长,就像人心总向着希望。” 她握紧罗盘往西坡走,路过二舅家的菜园时,发现被蚀魂藤毁掉的菜畦里,竟冒出簇嫩绿的新芽,芽尖顶着点银白,像极了双生竹的花瓣,周围的泥土里还残留着藤叶腐烂的暗褐色印记,却在新芽周围化作肥沃的养分。
西坡的石缝里果然长满了雪心草,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,光里浮动着细小的竹纹,那是涤尘宗特有的 “清心纹”。山风穿过石缝,带着雪心草的清苦掠过耳畔,像极了明澈吹奏《涤尘引》时的尾音。阿竹蹲下身采摘时,指尖被草叶边缘的细齿划破,血珠滴在草茎上的瞬间,整片石缝突然震动,露出底下的竹制暗格,暗格边缘的青苔里还嵌着半片竹笛的碎片,笛身上的 “尘” 字刻痕依稀可辨。暗格里放着本泛黄的册子,封面上是涤尘宗的 “尘” 字标记,纸页边缘已经发脆,却在山风里发出坚韧的轻响,第一页的字迹与明澈如出一辙:
“三百年前,圣女用双生竹的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