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救命粮!”
“陈粮?霉粮?麸皮豆粕?那又如何?!总比草根树皮强!总比饿着肚子等死强!只要能填饱肚子,让将士们有力气拿起刀,守住关墙!那就是好粮!”
萧景琰的话如同连珠炮,炸得郑通目瞪口呆,脑子嗡嗡作响!用即将被蝗虫毁灭的“垃圾粮”来充当军粮?这……这简直是闻所未闻!异想天开!疯狂到了极点!
“陛下!这……这太冒险了!”郑通声音都在发抖,“万一……万一蝗虫来得比我们快……万一收上来的粮食在路上就被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!”萧景琰猛地打断他,一步踏前,居高临下地盯着郑通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和冰冷的杀意,“郑通!这是天门关二十万将士最后的活路!也是朕!最后的机会!更是你!唯一的生路!”
“粮道被截,你有失察之罪!陈大人殉国,你难辞其咎!朕现在给你这个机会,是让你戴罪立功!要么,你带着这一百三十七万两银子,去河洛、南阳,给朕把‘垃圾’变成救命的军粮!要么……” 萧景琰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,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你就等着和严荣一样,去诏狱里,等着诛九族的圣旨吧!”
“诛九族”三个字,如同最后的丧钟,狠狠敲在郑通的心坎上!他浑身剧震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!看着皇帝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疯狂和决绝,他知道,自己没有选择!这根本不是什么命令,而是一道裹挟着帝王意志和血腥威胁的催命符!要么搏命,要么灭族!
“臣……郑通!”郑通猛地以头抢地,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豁出一切的嘶哑,“领旨!臣……臣定当竭尽全力!若不成……臣……臣甘愿九族领死!”
他抓起那份带着帝王体温的虎符和手谕,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,踉跄着冲出了承乾宫,背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,带着一去不回的悲壮。
承乾宫再次陷入死寂。比之前更加沉重,更加令人窒息。
萧景琰扶着冰冷的御案,身体微微摇晃。方才那番疯狂的部署,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心力。一股无法抑制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而来。他缓缓坐倒在宽大的龙椅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那份杨峥泣血的密报。
血诏已发往天门关,命杨峥焚城死战。
最后的一百三十七万两白银,如同赌徒最后的筹码,被郑通押向了即将被蝗虫吞噬的河洛、南阳,去赌那些“垃圾”能变成救命的军粮。
他,萧景琰,这个穿越而来的高中生,这个坐在冰冷龙椅上的孤家寡人,已经押上了一切!押上了天门关二十万将士的性命!押上了大晟王朝的国运!也押上了他自己的头颅!
成,则绝处逢生!
败,则万劫不复!
窗外,夜色浓稠如墨,仿佛要将整个皇宫彻底吞噬。黎明,似乎还遥遥无期。
而此刻,遥远的北疆,天门关。
残破的关墙在凛冽的寒风中呜咽,如同垂死巨兽的悲鸣。关内,死寂一片。饿得脱了形的士兵蜷缩在冰冷的墙根下,眼神麻木,如同行尸走肉。几处坍塌的缺口,用尸体和碎石勉强堵住,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和腐烂的气息。
守将杨峥,盔甲上沾满了凝固的血污和尘土,如同一个从地狱爬出的铁人。他站在最高的烽火台上,手中紧紧攥着一卷刚刚由神秘“影卫”冒死送来的、带着浓重血腥气的黄绸。他借着烽火微弱的光芒,看清了上面那潦草、扭曲、却字字泣血的血字诏书!
“开仓……焚城……死战……”
“以烈焰焚敌!以己身为薪!与天门关共存亡!”
“朕负尔等!……”
杨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触目惊心的血字,干裂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。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、决绝、以及一种被帝王血诏点燃的、近乎殉道般的悲壮,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!
他猛地抬头,望向关外。那里,北狄大营连绵的篝火如同地狱的入口,映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