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冲瞳孔骤缩!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急速蔓延!他们隐隐猜到皇帝要做什么,但那手段的酷烈与深远,让他们不寒而栗!
“赵冲,按朕说的去准备!”萧景琰不再解释,转身走向城下,“两个时辰后,南门集结!延误者,斩!”
两个时辰后。雁回关南门。
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三千精锐已列队完毕。他们身着北狄式样的深灰色皮袄,外罩便于伪装的白色斗篷,脸上涂抹着防冻的油脂和锅灰。人人背负强弓劲弩,腰悬弯刀短刃,马鞍旁挂着鼓鼓囊囊的干粮袋、皮囊和用油布仔细包裹的火油罐、猛火雷。每人配备两匹烙印清晰、神骏异常、却未配鞍鞯的北狄战马,只在脖颈处系着简单的皮笼头。
萧景琰同样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北狄百夫长装束,脸上新伤被锅灰掩盖,唯有一双眼睛,如同寒潭深井,沉淀着冰冷刺骨的杀意与一种掌控一切的决绝。他翻身上了一匹通体乌黑、四蹄踏雪的骏马,动作矫健利落。
“出发!”没有战前动员,没有豪言壮语。萧景琰一夹马腹,乌骓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率先冲入茫茫风雪!三千铁骑紧随其后,马蹄踏碎积雪,卷起漫天雪尘,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洪流,一头扎进了北狄草原的腹心之地!
周骁站在关墙上,望着那迅速消失在风雪中的队伍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。他知道,皇帝此去,所行之事,必将震动草原,也必将……载入史册!
深入草原的第七日。敕勒川边缘。
风雪已停,天空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铅灰色。一望无际的草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,如同铺展到天边的白色绒毯。远处,被惊动的黄羊群如同金色的云朵,在雪原上仓惶移动。空气清冷,带着牧草和牲畜粪便的淡淡气息,预示着这片土地的丰饶。
萧景琰勒住战马,举起手臂。身后三千铁骑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,瞬间停下。只有战马粗重的喘息和喷吐的白雾在寂静中弥漫。
“赵冲。”
“末将在!”
“地图。”萧景琰的声音低沉。赵冲立刻从怀中掏出那份被摩挲得发亮的羊皮地图。萧景琰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,在地图上几处被朱砂反复圈注、标注着“水源”、“冬牧场”、“部族迁徙古道”的位置飞快扫过。这些情报,部分来自阴山兵站缴获的羊皮卷,部分来自队伍中通晓北狄语的向导和斥候的连日刺探。
“看到那片背风的洼地了吗?”萧景琰的指尖指向远方一片地势相对低缓、雪层较薄、隐约可见枯黄牧草露头的区域,“还有那条蜿蜒的、被积雪覆盖的古河道?”
“看到了,陛下!”赵冲凝神望去。
“那里,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冬牧场!背风,有浅层水源,牧草虽枯,但根系深埋,雪化后便是最早返青之地!”萧景琰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生态规律的冰冷,“更是周边几个中型部族冬季扎营、接羔育幼的核心区域!毁了这里,等于毁了北狄王庭未来数年的战马储备和新生丁口!”
赵冲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!他明白了!陛下不仅要杀人,更要诛心!更要断根!
“第一队!”萧景琰的声音陡然转厉,“由你亲自率领!携带半数火油、猛火雷!目标——冬牧场洼地!给朕把那些露头的牧草、积存的草料堆、还有靠近水源的毡帐根基……烧!烧成白地!火势……要猛!要连绵不绝!让火顺着风,烧向古河道!”
“第二队!携剩余火油猛火雷!目标——部族迁徙古道必经的几处狭窄隘口和背风坡!给朕在那些隘口的岩石缝隙、背风坡的枯树根下……埋设猛火雷!设置延时引信!待大火烧至,引爆炸药!制造山崩地裂、火海滔天之象!阻断古道!让溃逃的部族……无路可走!”
“第三队!随朕!”萧景琰眼中寒光爆射,“驱赶那三千匹无鞍烙印马!用缴获的北狄箭矢,射杀所有试图救火、或向王庭方向逃窜的牧民和牲畜!记住!用刻字的箭!要让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