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。
“药!快煎药!用最好的!最猛的!” 周振武猛地转身,对着帐外低吼,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。
“惊蛰所属!” 渊墨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,在帐内最深的阴影角落响起。他依旧笼罩在宽大的墨色斗篷中,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,“封锁帅帐百丈!凡有可疑气息靠近,无论身份,杀!”
“遵命!” 几个如同影子般的玄衣人无声领命,融入帐外更深的黑暗。
林岳紧抿着嘴唇,清澈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。他猛地单膝跪地,对着软榻上气息微弱的帝王,声音带着刻骨的决绝:“陛下!臣林岳在此立誓!北境一日不靖,臣一日不归!必穷尽‘孤雁’之力,斩断敌酋爪牙!焚尽北狄毒巢!请陛下……务必撑住!”
帅帐内,只剩下萧景琰痛苦而艰难的呼吸声,以及药炉在角落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。每一分,每一秒,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。
时间在绝望的等待中缓慢流逝。帅帐仿佛成了风暴眼中唯一静止的死寂之地。
苦涩的药汁被强行灌入萧景琰口中,高浓度的盐水被王天佑指挥着,小心地擦拭他滚烫的额头、脖颈、腋下等关键部位,试图利用盐分对疫毒可能的抑制作用来降温固本。
然而,那深入骨髓的邪毒,如同跗骨之蛆,疯狂地反扑着!
入夜,萧景琰的高热非但没有减退,反而如同失控的野火,越烧越旺!体温烫得吓人,覆盖额头的冰巾几乎瞬间就被蒸干。他开始陷入更深层的昏迷与谵妄!
“火……敕勒川的火……烧!烧光!咳咳……!” 他无意识地呓语,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挠,仿佛要抓住那焚尽草原的烈焰。
“……云州……百姓……屠……不!不!” 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痛苦,身体剧烈地抽搐,仿佛看到了那血海滔天的炼狱景象。
“……颉利……颉利!朕要……亲手……斩你!” 即使在昏迷中,那刻骨的恨意与不屈的意志,依旧如同烙印般清晰!
“……父皇……母后……儿臣……好累……” 呓语声又陡然变得微弱、迷茫,带着一丝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脆弱与疲惫。
汗水如同小溪般浸透了他单薄的中衣,又被高热迅速蒸干,留下片片盐霜。皮肤上,那些被盐水擦拭过的地方,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、如同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,若隐若现,带着不祥的气息。
王天佑的脸色越来越白,搭脉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。脉象愈发紊乱,邪毒在盐水的刺激下,似乎并未被完全压制,反而变得更加暴戾,在血脉中疯狂冲撞!他再次施针,针尖刺入几处固本培元的大穴,银针尾部竟微微颤动,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!
“邪毒盘踞心脉……反噬加剧……” 王天佑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。
就在这时!
“噗——!!!”
又是一大口粘稠的黑血,毫无征兆地从萧景琰口中狂喷而出!这次的血,颜色更深,近乎墨汁,带着浓烈的腥臭!鲜血溅落在素白的软榻和的衣襟上,触目惊心!
“陛下——!” 赵冲目眦欲裂,几乎要冲上去。
王天佑猛地抬手制止他,眼中却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断!他死死盯着那滩污血,又猛地看向萧景琰皮肤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暗红纹路,一个极其大胆、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!
盐!高浓度的盐!既然外敷似乎能引起邪毒异动,那内服呢?!以毒攻毒!用更猛烈的盐分环境,从内部去冲击、破坏那邪毒赖以生存的根基!此法凶险万分,稍有不慎,便是五脏俱焚!但……眼下陛下生机如同风中残烛,已无退路!
“取盐来!上好的青盐!碾成最细的粉末!快!” 王天佑的声音嘶哑而急促,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,“再取烈酒!最烈的烧刀子!快!”
“老神仙!您这是……” 周振武惊骇莫名。
“来不及解释了!快!” 王天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