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绝望的阴云,瞬间笼罩了整个寝殿!周振武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,林岳幽深的眼眸中光芒剧烈闪烁,赵冲更是如同被抽掉了灵魂,巨大的身躯晃了晃,独眼中一片死灰!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——
寝殿厚重的门帘,如同被一阵无形的冷风吹动,无声无息地向两侧分开。
一道如同融入阴影的墨色身影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。正是渊墨。他宽大的斗篷上还沾染着夜露和山林的寒气。在他身后半步,跟着一个身形瘦削、穿着普通北疆牧民皮袍、脸上带着风霜刻痕的中年男子。此人眼神沉静,带着一种与草原牧民截然不同的内敛与机敏,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一个磨损严重、却异常整洁的皮制药箱。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,带着惊疑和一丝本能的警惕。
渊墨冰冷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,最后落在王天佑身上,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:“王院正。此人,代号‘青囊’,乃我暗影卫常驻北疆之‘影子郎中’。精研北地毒瘴疫病,尤擅刀箭创伤及……瘟毒。”
影子郎中?!暗影卫的医者?
王天佑浑浊的老眼猛地爆出一丝精光,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!他立刻起身:“快!快请!”
那代号“青囊”的中年男子没有丝毫迟疑,快步走到榻前。他并未立刻诊脉,而是先俯下身,极其仔细地观察萧景琰的面色、唇色、指甲,又轻轻翻开眼皮查看瞳孔,最后凑近,极其小心地嗅了嗅萧景琰口鼻间呼出的气息。他的动作沉稳、精准,带着一种常年与死亡打交道练就的冷静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伸出三根手指,轻轻搭在萧景琰的手腕寸关尺上。他的诊脉方式也与王天佑不同,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时而轻触,时而重按,循着寸、关、尺三部的细微变化,感受着那微弱脉搏中传递的复杂信息。他的眉头时而紧锁,时而舒展,脸色凝重无比。
良久,他终于收回手指,缓缓直起身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清晰地响在死寂的寝殿中:
“瘟毒已由表入里,深陷‘厥阴’、‘少阴’二脉,盘踞心包、肾府!邪气炽盛,如附骨之疽!更兼陛下强行激发‘九死还魂丹’之霸道药力,犹如烈火烹油,虽得一时之勇,实则焚尽残烛!旧日胸腹箭创亦受激崩裂,内腑有渗血之兆!此乃‘邪毒入髓,元阳离决’之危候!寻常固本培元之药,杯水车薪,难挽倾颓!”
一席话,如同冰冷的解剖刀,精准地剖开了萧景琰体内复杂的危局,比王天佑的判断更加深入、更加凶险!听得众人心头寒气直冒!
“可有救?!” 赵冲猛地抓住“青囊”的手臂,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对方捏碎,独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希冀,“只要能救陛下!要什么!俺老赵去抢!去夺!万死不辞!”
“青囊”眉头微皱,却没有挣脱,沉声道:“非不可救,然所需之药,极其珍异,非寻常可得。” 他转身打开自己的皮药箱,从最深处取出一个巴掌大小、通体漆黑、不知何种木质雕刻而成的盒子。盒子打开,一股极其清凉、带着淡淡苦杏仁味的奇异药香瞬间弥漫开来,竟将那浓重的血腥和药味都压下去几分。
盒内,静静地躺着三株形态奇特的植物。
第一株,形似灵芝,却通体漆黑如墨,表面布满了如同鬼脸般的诡异纹路,散发着阴冷的气息。
第二株,如同扭曲的藤蔓,赤红如火,仿佛有岩浆在其中流动,根须虬结处隐隐透出暗金色的脉络。
第三株,则是一簇晶莹剔透、如同冰晶雕琢而成的细草,叶片上点缀着点点银芒,仿佛凝结的星辰,散发着极致的寒意。
“此三物,” “青囊”指着盒中之物,声音凝重,“乃克制北地‘黑死瘟’邪毒之核心药引,缺一不可!”
“其一,名曰‘墨玉鬼面莲’,生于北狄极北苦寒之地,万年冻土之下尸骨堆积处,百年方得一株,性至阴至寒,能镇伏瘟毒邪火,锁其蔓延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