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空的厉啸和狄兵垂死的哀嚎清晰地传来。汉军果然有埋伏!而且,这埋伏比他预想的更阴险、更致命!
“传令!”咄吉的声音冰冷而果断,瞬间压下了周围的嘈杂,“哈桑!乌恩!”
“末将在!”左右两员大将立刻策马上前。
“哈桑!率你本部一万五千人,从左翼‘榆钱巷’、‘皮匠坊’区域迂回!给我抢占那些制高点!把藏在屋顶和墙后的汉狗弓弩手,统统给本汗揪出来!杀光!”咄吉的黄金弯刀狠狠劈向左前方一片相对高耸的残破建筑群。
“遵命!”哈桑眼中凶光一闪,领命而去。
“乌恩!”咄吉刀锋转向右侧一片地势复杂、屋舍密集的区域,“你率本部一万五千人,从右翼‘染布坊’、‘瓦罐街’穿插!清剿街巷残敌,打通与莫度部的联系!接应他们稳住阵脚!记住,稳扎稳打,逐屋争夺!不许再冒进!”
“末将领命!”乌恩沉声应道,立刻调转马头。
随着咄吉的命令,庞大的中军如同被唤醒的巨兽,迅速分流。哈桑率领的左翼部队如同黑色的楔子,不再沿着主街推进,而是迅速分散,扑向两侧的巷弄和高地。士兵们举着简陋的皮盾,在军官的呼喝下,悍不畏死地冲向那些不断射出死亡箭矢的窗口和墙头,用弯刀劈砍,用身体撞击,甚至搭起人梯攀爬!惨烈的近身搏杀在每一处制高点爆发,怒吼与惨叫不绝于耳。
乌恩的右翼则如同巨大的碾盘,沿着主街两侧的支巷,稳扎稳打地向前挤压。他们不再追求速度,而是三人一组,背靠背,大盾在前,长矛居中,弯刀在后,如同移动的钢铁刺猬,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每一处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。遇到汉军小股部队的顽强阻击,立刻用密集的箭雨覆盖,或者调集重兵围剿。推进速度虽然缓慢,却步步为营,一点点蚕食着汉军的伏击阵地,艰难地向被围困的莫度部靠拢。
咄吉坐镇中央,仅存的亲卫“噬月营”如同最忠诚的鬣狗拱卫四周。他冷峻的目光如同鹰隼,不断扫视着混乱的战场。左翼哈桑部与汉军争夺制高点的战斗异常惨烈,每一处被攻占的屋顶都付出了血的代价。右翼乌恩部的挤压式推进也遭遇了汉军极其顽强的抵抗,巷战如同血肉磨盘,每一步都浸透着双方的鲜血。莫度那边传来的喊杀声依旧激烈,显然还在苦战。
“哼!困兽之斗!”咄吉冷哼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更深的戾气。萧景琰想用这些破烂巷子和残兵败将拖垮他的十万大军?做梦!
“后军!”咄吉猛地转头,看向后方黑暗中缓缓移动的巨大身影,“弩车!重型踏张弩!给本汗推上来!推到‘百步街’口!目标——内城城门楼和那些还在放箭的箭楼!给本汗——轰碎它们!”
“得令!”后军将领大声应诺,立刻指挥着由巨大牛车拖拽的、如同狰狞巨兽般的重型弩车,在重兵护卫下,艰难地碾过被尸体和杂物堵塞的街道,朝着前线战场隆隆推进。
云州内城,西面城墙敌楼。
郭崇韬按刀而立,冰冷的铁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。他俯瞰着下方如同沸腾熔炉般的外城战场。火光在他冰冷的甲胄上跳跃,映照出无数细密的刀痕箭创。
“报——!将军!哈桑部狄兵正猛攻榆钱巷、皮匠坊制高点!我方弓弩手损失惨重,第七、第九弩队已失去联系!”
“报——!乌恩部正沿染布坊、瓦罐街稳步推进,其阵型严密,我军小股袭扰效果甚微!第三、第五矛队与其接战,伤亡过半!”
“报——!莫度残部仍在铁衣巷负隅顽抗,依托断墙与我军缠斗!其困兽犹斗,甚是凶悍!”
一道道染血的军报如同冰冷的雨点,不断砸在郭崇韬耳边。他面无表情,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,丈量着战场每一寸变化。
“告诉榆钱巷、皮匠坊的弟兄,梯次阻击,逐层后撤!把哈桑这条疯狗,往‘瓮城’方向引!那里,本将给他准备了‘厚礼’!”郭崇韬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