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差点被这消息乱了心神!汉狗这是垂死挣扎!这送来的哪里是粮食?分明是催命符!”
他猛地一拍案几,震得残酒四溅:“好!来得好!正好让本汗再断他一次脊梁骨!军师,可有良策?”
阿古拉眼中精光一闪,沉声道:“大汗英明!臣早已料到,萧景琰粮尽,必行此险招!这‘黑鸦林’,林木茂密,地形复杂,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!臣建议:”
他上前一步,手指在粗糙的羊皮地图上黑鸦林的位置重重一点:“明日攻城依旧进行,以雷霆之势压迫内城,吸引汉军全部注意力!同时,趁乱派遣一支最精锐、最擅长隐匿行踪的小股部队,人数不必多,三五百精骑足矣,由一员智勇双全、沉稳可靠的将领率领,悄然潜行至黑鸦林!”
“待汉军运粮车队与城中接应队伍交接,警惕性最低、最混乱的那一刻……”阿古拉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森然杀意,“伏兵尽出!以雷霆万钧之势,突袭冲杀!不求全歼,但求焚毁其所有粮车!斩杀其押运将领!让这最后一点希望,化为冲天烈焰!让云州城内的汉狗,彻底绝望!”
“妙计!!”咄吉听得热血沸腾,猛地攥紧拳头,眼中凶光大盛,“焚其粮!断其望!摧其心!军师此计,正合吾意!此乃绝户之策!” 他兴奋地来回踱步,“明日!就这么办!本汗要亲自看着这最后一把火,把萧景琰小儿烧成灰烬!”
他目光扫过帐下将领,首先落在了低着头、脸色阴晴不定的哈桑身上。咄吉心中微动,这几日确实对这位老部下有些冷落,各种重要任务都交给了莫度和乌恩。哈桑虽前有失利,但毕竟追随自己多年,忠心是有的。
“哈桑!”咄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温和,试图安抚,“此番埋伏截粮,关系重大!你素来沉稳,又熟悉地形,本汗欲将此重任,交付于你!若能成功焚粮,便是大功一件!本汗定……”
“大汗!” 哈桑猛地抬起头,打断了咄吉的话!这在以往是极其罕见的失礼!他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僵硬、甚至带着点扭曲的笑容,声音干涩而急促:“末将……末将感激大汗信任!然……然末将今日攻城时,不慎扭伤了腰背,此刻剧痛难忍,恐……恐难以胜任此隐秘奔袭、需长时间潜伏的精细任务!末将……末将恳请大汗另择良将!以免……以免误了大汗大事!”
此言一出,满帐皆惊!
连咄吉都愣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哈桑。拒绝任务?还是大汗亲口交付的重要任务?这简直不像哈桑的为人!谁不知道哈桑最好大喜功?平日里抢破头都要争先锋,今日竟以区区“扭伤”为由推拒?而且那表情,那眼神……哪里是伤痛难忍?分明是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心思!
莫度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哈桑,独眼中满是不屑和嘲讽。乌恩也皱紧了眉头,若有所思。
咄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和深深的疑惑。他盯着哈桑看了几息,哈桑则深深低下头,不敢与之对视,身体似乎真的有些“僵硬”,但更多的是心虚的颤抖。
“哼!”咄吉冷哼一声,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和疑虑。大战当前,不是深究的时候。他立刻转向乌恩,语气不容置疑:“乌恩!此重任,交予你了!你素来稳重,本汗放心!即刻挑选本部最精锐的‘夜枭营’五百悍卒!备足引火之物!明日攻城号角一响,你便率部悄然潜出大营,直扑黑鸦林!务必潜伏至深夜,待汉狗交接混乱之时,杀出焚粮!不得有误!”
“末将领命!”乌恩毫不犹豫,抱拳沉声应诺,眼神锐利如鹰。
“其余各部,明日攻城加倍!给本汗狠狠砸!牵制住汉狗所有兵力!”咄吉厉声下令。
“遵命!”众将领命。
咄吉开始详细部署明日的攻城方略,兵力分配,进攻重点。将领们无不聚精会神,仔细聆听。唯有哈桑,虽然也低着头,做出聆听状,但那眼神却飘忽不定,不时地、用极其隐蔽却又无比恶毒的目光,狠狠剜向肃立在咄吉身侧的阿古拉。那眼神,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