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“嗯”了一声。烛光映在他清隽的侧脸上,平静无波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。
“大人,”渊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,“李元培反应极快,已经开始切割。我们……是否要加一把火?比如,让那几个被拿下的吏员,‘意外’招供出点指向李元培的东西?”
“不必。”沈砚清终于放下笔,拿起一旁的湿巾轻轻擦拭着指尖。他的眼神深邃如渊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。“李元培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。此刻他必然如同惊弓之鸟,任何指向他的‘证据’,只要不是铁板钉钉,他都会拼死反扑,甚至可能反咬我们构陷。让他去查,让他去‘清理门户’。他越是急于撇清,破绽……反而会露得越多。”
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嘴角勾起一丝极淡、却冰冷刺骨的弧度。“这赈灾粮和河工木料,只是引子。真正的杀招,还在后面。我要的,是他李元培……自己把藏在水底最深的那条鱼,给我惊出来!”
工部大牢,阴森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。
虞衡司主事张德贵、营缮司主事王有财,以及几个被牵连进来的仓大使、差役头目,早已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形。他们身上皮开肉绽,气息奄奄,被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墙上。
李元培一身暗紫色官袍,站在昏暗的牢房门口,脸色在跳动的火把光影下显得阴晴不定。他身后跟着的心腹,正是工部左侍郎崔文焕,一个同样精于算计、眼神锐利的中年人。
“说!赈灾粮掺假,河工木料被换!是谁指使的?!”李元培的声音如同寒冰,不带一丝感情。他需要口供!需要能立刻交差、堵住悠悠众口的口供!
“冤枉啊……尚书大人……下官……下官真的不知情……”张德贵被打得牙齿脱落,口齿不清地哀嚎着,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冤屈,“粮……粮食入库时……明明……明明是好的……木料……也是下官……亲自……亲自验收的……”
“不知情?”李元培冷笑一声,上前一步,居高临下地盯着他,“粮仓是你管,木料是你验!出了如此纰漏,一句不知情就想搪塞过去?看来,是刑具还不够分量!”他猛地一挥手。
旁边如狼似虎的狱卒立刻狞笑着上前,拿起烧红的烙铁,毫不留情地按在了张德贵的大腿上!
“啊——!!!”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撕裂了牢房的死寂!皮肉焦糊的恶臭弥漫开来。
“住手!”旁边的王有财目眦欲裂,嘶声吼道,“李元培!你好狠的心!这些年你指使我们做的那些事还少吗?!克扣工料,虚报款项,哪一笔不是入了你的口袋?!如今事情败露,你就想让我们当替死鬼?!你休想!”
李元培眼中杀机暴涨!王有财的话,如同尖刀,戳破了他最后一丝侥幸!“大胆狂徒!死到临头还敢攀诬上官!给本官打!往死里打!!”
“李元培!你不得好死!!”王有财在雨点般的棍棒下发出最后的诅咒。
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场景,听着那刺耳的惨叫和咒骂,李元培的心在滴血,也在极速地冰冷。这些,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啊!是他工部体系的根基!如今,却要亲手将他们送上绝路!
“大人……”崔文焕凑近一步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张德贵和王有财……恐怕是活不成了。他们知道的太多……而且,王有财刚才的话……”
“本官知道!”李元培猛地打断他,声音嘶哑而疲惫,眼中却闪烁着老狼般的狠绝,“他们必须死!而且要死得‘合理’,死得让所有人都相信,他们就是罪魁祸首!”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将这牢房里所有的血腥和绝望都吸进肺里,“传令!张德贵、王有财,贪墨渎职,证据确凿,畏罪……自尽于狱中!其余涉案吏员,流三千里,遇赦不赦!”
崔文焕心头一寒,垂首道:“是!属下明白!”
“还有!”李元培的声音冰冷刺骨,“立刻!从本官的私库……不,从工部的‘小金库’里,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