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身姿挺拔,面容俊朗虽略带一丝青年官员的稚嫩,但眉宇间那份沉静与从容,却远超其年龄。他自然而然地立于文官班首之位,并无半分谦让,仿佛本就该如此。
在他左侧,分别是须发皆白、面容古板,身着锦鸡补子朝服的礼部尚书李新,以及身材微胖、总是眯着眼睛、一副老好人模样的户部尚书陈文举。在他右侧,则是面色冷峻、目光如电,透着刑名官员特有威严的刑部尚书吴子枫。六部尚书,此刻仅到四人。工部尚书李元培因通敌叛国之嫌,早已锒铛入狱,关押在天牢深处待审;而兵部尚书周振武,则随陛下北征,壮烈殉国,马革裹尸,令人扼腕。
四位尚书之后,便是京城六部各司、翰林院、通政司、大理寺等中枢衙门的文武官员,黑压压一片,鸦雀无声,气氛凝重。
又过了一会儿,人群再次轰动。只见内阁首辅李辅国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,缓步而来。他年约六旬,头发灰白,面容清癯,身着极为罕见的、象征超品阶位的蟒纹赐服,步履看似缓慢,却自有一股久居人上的磅礴气势。与他几乎同时到达的,还有都察院中都御史张总宪,一位面容严肃、不苟言笑的老臣。
李辅国与张总宪径直来到队伍最前方。李辅国目光扫过四位尚书,最后定格在居于中心的沈砚清身上,脸上挤出一丝看似温和,实则带着审视意味的笑容,率先开口,声音不高不低,却足以让周围几位重臣听清:
“沈尚书,”他拱了拱手,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倚老卖老,“陛下今日凯旋归京,此乃普天同庆之大事。只是……沈尚书直至今日清晨,方才通知我等京城文武前来迎驾,这……还真是打得我等一个措手不及,连准备些像样的仪程都来不及啊。” 他话语中那“刚才得知”四字,咬得微微重了些,目光更是若有深意地在沈砚清脸上流转。
沈砚清神色不变,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机锋,微微欠身还礼,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:“首辅大人言重了。下官亦是刚刚才接到陛下即将抵达的确切消息,不敢有丝毫延误,立刻便派人通传各部院衙门及诸位同僚。若有安排不周之处,还望首辅大人海涵。至于仪程,礼部自有定规,李新尚书在此,定不会失了朝廷体统。” 他一番话,既解释了缘由,又将球踢给了主管礼仪的李新,滴水不漏。
李辅国花白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呵呵干笑两声:“沈尚书过谦了。谁不知沈尚书乃陛下股肱,简在帝心,这消息来源,自然比我们这些老朽要灵通得多。老夫绝无他意,只是感慨沈尚书年纪轻轻,便已能总揽铨衡,深得圣眷,实在是后生可畏,后生可畏啊!” 他这话,看似夸奖,实则暗指沈砚清凭借帝宠上位,消息垄断,隐隐有挑拨离间之嫌。
沈砚清眼底闪过一丝冷意,面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,只是这笑容已敛去了几分温度:“首辅大人此言,下官实不敢当。陛下圣明烛照,对朝中诸位臣工皆一视同仁,倚重有加。下官蒙陛下信重,执掌吏部,唯有兢兢业业,恪尽职守,以报天恩。至于消息是否灵通……首辅大人乃内阁首揆,总理阴阳,若论消息之迅捷,下官岂敢与大人相比?大人说陛下偏袒下官,此言若传扬出去,恐非人臣所宜言,亦非陛下所乐见吧?”
他这一番连消带打,既点明了自己是凭能力任职,又反将一军,暗示李辅国身为首辅却信息滞后是失职,最后更是直接点出对方话语中可能蕴含的“指责陛下不公”这顶大帽子,可谓犀利异常!
李辅国脸色微微一变,他没想到这年轻人言辞如此锋锐,反应如此迅捷。那顶“非议圣上”的帽子他可不敢戴,连忙摆手,语气带上了几分急切:“沈尚书慎言!慎言!老夫绝无此意!只是感慨陛下知人善任,沈尚书才干出众罢了!绝无质疑圣意之心!” 他心中却是暗恼,这沈砚清果然不是易与之辈,难怪能在此年纪便位居如此显要。
沈砚清见好就收,不再穷追猛打,只是淡淡一笑:“首辅大人明白便好。陛下即将还朝,我等臣子,当同心协力,恭迎圣驾,共庆盛世才是。” 说罢,不再多言,转回身,目光平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