箱子:“这铜钱,是他们克扣卫所兵卒、衙役的饷钱!是他们放印子钱、盘剥商户的利钱!”
他又抓起几张地契,抖得哗哗响:“这些田契、房契!是他们勾结胥吏,巧立名目,侵吞军户屯田、强买强卖、逼得你们家破人亡的凭证!”
最后,他的手指狠狠戳向那箱崭新的甲胄和密信,目眦欲裂:“而这些!这些本该用来保护你们的刀甲!却被他们偷偷卖给了山里的土匪!换来更多的金银!
你们想想,这些年,你们被土匪抢走的粮食、财物,甚至妻女!是谁在背后撑腰?是谁在喝你们的血,还要放土匪来撕你们的肉!”
每一句质问,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台下百姓的心上。
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痛苦记忆——被催逼钱粮时衙役凶狠的鞭子,被强占田地时无处伸冤的绝望,被土匪劫掠后家徒四壁的悲凉,亲人被逼死的刻骨仇恨——如同沉渣被彻底搅起,翻滚沸腾!
“杀了他们!!”
“扒了这些狗官的皮!!”
“天杀的畜生啊!还我儿子命来!”那位痛失爱子的老妇人,发出杜鹃啼血般的凄厉哭喊,挣扎着想要扑向木台,被身边的人死死拉住。
“剁碎了喂狗!!”
群情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,轰然炸开!积压了无数年的怨恨、屈辱和愤怒,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无前排的人群如同愤怒的潮水,不顾一切地向前涌动,士兵们组成的人墙被冲击得摇晃起来。
就在这怒潮即将失控的顶点!
“杀贪官!除祸害!!”
“张家军替天行道!!”
“跟着张将军!杀尽这些狗官!!”
......
十几个异常高亢、带着煽动性的吼声,分散在人群的不同位置,声音洪亮,充满了一种豁出去的、同仇敌忾的悲壮。
领头的是一个满脸风霜、缺了半只耳朵的中年汉子(张猛安排的托儿之一),他奋力挥舞着仅剩的拳头,脖子上青筋暴起,
嘶声力竭地吼道:“老子受够了!再给这狗朝廷当顺民,全家都得饿死!横竖是个死,不如跟着张家军杀出一条活路!杀光这些狗官!!”
“对!算我一个!”
“张家军仁义!替咱们穷人出头!跟着将军干了!”
......
另外十几个托儿立刻高声应和,声音激越,瞬间点燃了更多人心底那点被恐惧压制的火星,让本就沸腾的场面更加炸裂,也悄然传递出一个信号——有人带头了!有人不怕了!
木台上的张行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,雪亮的刀锋在正午的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!
“肃静!!”炸雷般的吼声和那凛冽的刀光,再次强行压下了震天的喧嚣,所有人,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目光聚焦在台上那道身影。
张行声音如同金铁交鸣,:“大明律法?早已被这些蛀虫啃噬殆尽!今日,我张行,便以广元百姓心头之血泪,以这朗朗乾坤为证!代行天罚!以儆效尤!
县丞王德禄,贪墨赈灾银、灾赈粮,致生灵涂炭,死罪!
主簿周文彬,私放印子钱,逼死人命,侵吞常平仓粮,死罪!
典史孙有财,私通匪类,贩卖军资,死罪!
卫所百户刘彪,克扣军饷,纵兵为匪,逼死人命,死罪!”
......
他每念出一个名字,宣布一条罪状和死罪的判决,台下便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杀!杀!杀!
当最后一个死罪落下,张行手中长刀猛然挥下!“行刑!!”
早已等候在旁的十几名张家军刀斧手大步上前,手中雪亮的鬼头刀高高扬起,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死亡的冷光。
噗!噗!噗!沉闷而干脆的利刃入肉声接连响起!十几颗头颅滚落在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