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正…正全速向我军侧后扑来!”
“什么?!李字旗?保宁方向来的援军?看清楚了吗?确定是贼兵主力?”张令厉声喝问,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“千真万确!大帅!烟尘蔽日,行军极快!前锋哨骑已与我军后方警戒哨发生接触!”斥候的声音斩钉截铁。
一瞬间,张令脑中闪过无数念头:继续攻城?一时难以攻下。身后侧翼突然出现生力贼军,一旦被其缠住,陷入前后夹击…那后果不堪设想!
他这支疲惫之师,很可能在南部城下遭受灭顶之灾!撤兵?煮熟的鸭子飞了!连续四天血战,数千儿郎的性命,眼看就要功亏一篑!这口气,如何咽得下?!
张令死死盯着南部城头那仍在惨烈搏杀的豁口,又猛地回头望向西南方向那越来越清晰的烟尘。
老将的直觉和战场嗅觉疯狂地警告着他:危险!致命的危险!
“鸣金!收兵!”张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,他猛地一挥手,声音嘶哑而决绝:“前队变后队,依托现有营垒,梯次掩护撤退!快!违令者,斩!”
“铛!铛!铛!铛!”
刺耳的金锣声骤然在喧嚣的战场上响起,盖过了喊杀与哀嚎!正在攀爬云梯、冲击缺口的明军士兵愕然抬头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后方督战队也愣住了。
“撤!快撤!大帅有令,撤兵!”军官们反应过来,声嘶力竭地大吼,驱赶着同样茫然的士兵向后退去。
如同退潮般,明军攻城的浪潮迅速瓦解,丢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,仓惶地向营垒方向收缩。
城头的守军和百姓看着潮水般退去的敌人,先是一片死寂,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、难以置信的欢呼和哭喊!
王自九拄着刀,看着退去的明军,又望向西南方向那越来越近的烟尘,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,眼前一黑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被身边的亲兵死死抱住。
他布满血污的脸上,一滴滚烫的浊泪终于滑落。援军…来了!南部…守住了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