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横入主县衙,几张告示便在当日贴满四门及城中最显眼处。
告示一出,如同在刚刚平静下来的湖面投入巨石!
城东破庙旁,几户挤在窝棚里的流民围着识字的货郎。
“老哥,告示上说的…是真的?真能分田?娃娃真能去念书?”一个满脸沟壑的老汉颤声问,他叫王老栓,正是之前在川中被催税吏逼得卖田的那位!
张家军席卷川北时,他带着妻女一路逃难,刚在南江落脚。
“千真万确!”货郎激动地指着告示,“清丈!分田!二十亩以下不交皇粮!娃娃读书不要钱!
保宁府那边都这样!我表兄在阆中,去年就分了地,娃儿都上学堂认字了!”
王老栓浑浊的老眼瞬间涌出泪水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朝着县衙方向咚咚磕头:“苍天有眼!苍天有眼啊!
我王老栓…我王家…有活路了!”
周围其他流民也激动得浑身发抖,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。
与之相对的,则是城中几家大户宅邸内的死寂,书房里,几个穿着绸衫的士绅面如土色。
“清丈…一体纳粮…这…这是要掘我等的根啊!”一个老者捶胸顿足。
“嘘!噤声!”主位上的胖子,是本地最大的地主钱有财,他擦着额头的冷汗,眼神惊恐地瞥了眼窗外巡逻的张家军士兵,
“赵黑塔的刀还架在脖子上呢!没看到告示上写的?抗拒清丈,谋逆论处!想落个满门抄斩、田产充公的下场吗?”
众人想起刘麻子被像死猪一样拖走的景象,顿时噤若寒蝉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再大的怨气,在冰冷的刀锋和新政的铁律面前,也只能化为无声的哀叹。
新政的推行,在李玉横雷厉风行的作风和军队的强力保障下,势如破竹。
新政的甘霖,迅速转化为民众对张家军的拥护。
募兵点设在县衙旁的校场,告示贴出不到三日,前来报名的青壮便排起了长龙。
其中,既有刚刚分得田地、渴望守护这份来之不易希望的流民新农,也有本地饱受欺压、渴望出头的贫家子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