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风去?”
“是啊爹!听说王自九的人马已经到了仪陇了!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
“官府呢?知县大人怎么说?”孙老太爷还抱着一丝幻想。
“官府?”大儿子嗤笑一声,满脸绝望,“爹!您还指望官府?那蓬州卫的兵,跑得比兔子还快!知县老爷?
哼,昨天夜里就带着家眷,打着巡查防务的旗号,坐船顺嘉陵江溜了!现在衙门里就剩几个跑不动的胥吏,等着开门投降呢!”
“天亡我也!”孙老太爷眼前一黑,拐杖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他老泪纵横,看着这偌大的、积攒了几代人心血的宅院,充满了无力与悲凉。
“走…走吧…能带走的都带上…去…去重庆府…躲躲风头…” 语气里充满了末路的无奈。
一时间,顺庆府、蓬州两地通往重庆的道路上,车马喧嚣,尘土飞扬。
往日里养尊处优的士绅老爷们,此刻惶惶如丧家之犬,拖家带口,带着搜刮来的金银细软,仓皇逃命。
豪华的马车堵塞了官道,哭喊声、呵斥声、车轴的吱呀声混成一片。
他们抛弃了祖宅,抛弃了田产,抛弃了经营多年的势力范围,只为逃离那即将到来的、名为“张家军”的恐怖风暴。
留下的,是空荡荡的豪宅,是惶恐不安的中小地主,是茫然无措的胥吏,还有底层百姓那压抑着、却又在悄然滋长的一丝期盼。
官府?官府早已瘫痪。主官逃遁,兵丁溃散,仅存的几个佐贰官,要么闭门不出,瑟瑟发抖;
要么干脆挂印封库,只等张家军来接收。
整个顺庆、蓬州,在张家军的铁蹄真正踏来之前,其统治秩序,已然在“听风”散布的恐怖消息和士绅大规模逃亡的浪潮下,土崩瓦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