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,“快坐下!莫要痴人说梦了!”
孙茂才涨红了脸:“钱兄!你……”
钱贵苦笑摇头,声音压得更低:“茂才兄,醒醒吧!无论你我阻不阻止,有用吗?此次王位推举礼让,不过是一场表演罢了!
你再抬头看看!那张行麾下数万虎狼之师,就在城中!成都城防,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!
朝廷?远在几千里外,被流贼鞑子搞得焦头烂额!谁来管?谁能管?”
他指了指窗外喧嚣的方向,自嘲道:“你再看看外面。陆梦龙那老狐狸,邀请的都是些什么人?
是得了新政好处的商人!是被组织起来受过恩惠的百姓!是那些巴不得改朝换代好升官发财的吏员!
你我这样的,人家根本不会请!连衙门百步之内都靠近不得!还去阻拦?怕是刚喊一声逆贼,就被当成乱民,抓起来甚至砍了脑袋祭旗!”
孙茂才脸色由红转白,嘴唇哆嗦着,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。
钱贵叹了口气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复杂:“茂才兄,认命吧,这改朝换代,就是场大戏。
台上的人需要牌坊,我们这些台下的,要么跟着喝彩,要么就闭上嘴,当个看客。
至于你想上台去拆台?呵……”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,“不过是螳臂当车,徒惹人笑,咱们这些嘴强王者?过过嘴瘾也就罢了,真拿命去拼?值当吗?”
孙茂才像泄了气的皮球,瘫坐在椅子上,看着窗外那无法阻挡的汹涌民意,眼神灰败,终于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大势已去,什么叫现实的残酷。
他的那点不甘和所谓的忠义,在冰冷的刀枪和喧嚣的民心面前,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,他颓然地低下头,不再言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