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动,亦不能动!”
他看着王先生疑惑的眼神,剖析道:“伪夏张行,手段狠辣精准!分田令一下,佃户成了自耕农,谁还肯为昔日东家卖命去反新朝?
废人身依附,家奴尽得自由身,缙绅手中空有钱粮,却无爪牙可用!此乃釜底抽薪,断其根基!
百姓得了实实在在的田亩,有了活命的盼头,谁还愿意跟着他们去重投那个让他们食不果腹、朝不保夕的大明?”
唐晖的语气愈发沉重:“此为其一,不敢动!伪夏鹰犬遍布,严刑峻法,稍有异动便是雷霆镇压,他们身家性命皆在伪夏掌控,岂敢轻举妄动?”
“其二,不能动!无佃户驱使,无家奴效死,他们纵有万贯家财、满腹忠义,也不过是拔了牙的老虎,空有架子!无人可用,如何作乱?拿什么响应王师?”
“至于……不揭发信使……” 唐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,有感慨,也有一丝渺茫的希冀,“这恐怕……是那些士绅心中,对大明最后一点念想,最后一丝不甘了!
他们虽迫于形势,不敢动作,但内心深处,未必认同伪夏那套离经叛道之法!他们沉默,是畏惧伪夏之威;
不告发,或许……或许还在心底存着一分念想,盼望着有朝一日,王师能真正光复四川,将他们从这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!这份沉默,是绝望中的一丝……期待。”
这番分析入情入理,听得王先生连连点头,心中寒意更甚,伪夏对地方的掌控,竟已到了如此地步!
唐晖不再纠结于此,他猛地站起身。
“传令!即刻以八百里加急,将孙世忠战报及伪夏火炮犀利异常之详情,飞报京师!奏请陛下及兵部、工部,务必倾尽全力,仿制、改良我大明之火器!此乃关乎国运之要务!刻不容缓!
第二!命所有临近川东之驻防官兵、土司兵勇,立刻进入最高戒备!
依托险要关隘、寨堡,深沟高垒,广布哨探!严防伪夏乘胜自川东出击,侵我湖广!绝不容许伪夏一兵一卒,踏入湖广境内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