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校场鸦雀无声,落针可闻,每个人看向台上那位王总兵的眼神里,都充满了深深的敬畏。
骑兵那边的选择也变得异常迅速,在血淋淋的榜样和实实在在的伙食承诺面前,超过七成的骑兵选择了加入大夏军,毕竟他们更擅长骑马打仗而不是挖土修路。
其余三成则垂着头,选择了服半年劳役。
处理完这一切,天色也已近黄昏,王自九挥了挥手,早已准备好的两协后勤士卒们,抬着几十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走了进来。
“排好队!不许喧哗!一人一碗!吃完立刻回营休息,不得吵闹!”夏军士兵高声维持着秩序。
降卒们依言排起长队,惴惴不安地等待着,当第一排的人打到饭菜时,全都愣住了!
碗里不是想象中能照见人影的稀粥,也不是硌牙的纯杂粮饭或苦涩的野菜团子,而是实实在在、堆得冒尖的稻米饭混合着杂粮,更重要的是,上面竟然覆盖着厚厚一层油光锃亮、香气扑鼻的腊肉炒干菜!
“这……这真是给我们的?”一个降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“废话!赶紧端走!别挡着后面的人!”分发饭菜的夏军火头军不耐烦地呵斥道,但那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恶意。
那降卒这才如梦初醒,赶紧双手捧过那只沉甸甸、热腾腾的碗,几乎是踉跄着走到一边,迫不及待地用手抓起一块腊肉塞进嘴里。
咸香的肉味和油脂瞬间充满了口腔,他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后面的人看到前排的反应,也纷纷伸长了脖子,待到自己拿到那碗前所未有的战俘饭时,所有的怀疑、恐惧和不安,都在这一刻被这碗扎实的饭菜融化了。
他们默默地蹲在地上,狼吞虎咽地吃着,校场上只剩下咀嚼声和偶尔压抑不住的啜泣。
这一刻,什么忠君报国,什么大明大夏,似乎都变得遥远了。
谁能让他们吃饱饭,谁能给他们一条活路,他们心里就跟明镜似的,对大夏的那点警惕和隔阂,顷刻间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感激的归属感。
王自九站在高台上,看着台下狼吞虎咽的景象,对身旁的赵黑塔和寇军低声道:“看见没?有时候,一顿顶饱的肉饭,比千言万语都管用,安排好守夜,我们也该用餐歇了,明日还有一大堆事要忙。”
翌日,天光微亮,胆战心惊了一夜的宁羌州百姓,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。
想象中的混乱与劫掠并未发生,街道干净整洁,仿佛昨夜的血战只是一场噩梦。
唯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血腥味,以及一队队沉默巡逻、军容严整的夏军士兵,提醒着人们这座城池已然易主。
“铛!铛!铛!”铜锣声响起,伴随着传令兵中气十足、反复回荡的呼喊:
“全城百姓听真!门禁依旧!各户无令不得随意聚集!所有城门暂闭,无令不得出入!”
“大夏王师仁德,于城内各处设点施粥!家中断粮者可前往领取!”
“巳时正(约上午九点)后,州衙及各坊市将设立登记台!乡亲们有冤申冤,有仇报仇!往日里欺压良善、为非作歹之劣绅恶霸,一个都跑不了!大夏为你们做主!”
这呼喊声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,在无数饱受欺压的贫苦百姓心中荡开涟漪,起初是怀疑和恐惧,但生存的本能最终战胜了疑虑。
一些实在饿得受不了的贫户,颤巍巍地推开房门,挎着破碗,循着米粥的香气,试探着走向最近的施粥点。
只见街口要道处,果然支起了大锅,锅里翻滚着稠厚的粥羹,热气腾腾。
维持秩序的夏军士兵虽面色严肃,却并未驱赶或打骂百姓,只是呵斥着:“排好队!不许挤!人人都有!”
当第一碗实实在在、能照出人影却足够粘稠的米粥递到手中时,许多老人妇女当场就落下泪来,对他们而言,谁能让他们活下去,谁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