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,巨大的宿命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,他怔怔地看着那个名字,良久,才缓缓放下卷宗,嘴角泛起一丝复杂而释然的苦笑。
对于他这个穿越者而言,这已不仅仅是巧合,更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安排,一个他无法、也不再想抗拒的选择。
就在这时,书房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,以及张卿儿带着哭腔和愧疚的声音:“哥……是我……我能进来吗?”
“进来吧。”张行的声音已然恢复了平静。
张卿儿推门而入,一眼看见哥哥正在用餐,先是一愣,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,快步走到书案前,哽咽道:
“哥!对不起!都是我的错!我不该自作主张……惹你生气了……你别不吃饭,你怎么罚我都行……”
张行看着妹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,心中微软,放下碗筷,温和地打断她:“卿儿,我没有生你的气,一点都没有。
我只是……之前有些自己的事没想通,现在已然想明白了,你做得很好,真的,我还要谢谢你。”
张卿儿抬起泪眼,难以置信地看着哥哥:“真……真的?你不怪我?”
“当然不怪。”张行肯定地点点头,将手中的卷宗递给她,“非但不怪,我还要麻烦你,去把这个交给父亲。”
张卿儿疑惑地接过卷宗,打开一看,里面正是那刘家姑娘的籍贯家世资料。她一时没反应过来:“哥,这是……?”
张行看着她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:“你去告诉父亲,让他老人家,替我去这刘家提亲。”
“什么?!”张卿儿惊得差点跳起来,眼睛瞪得溜圆,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哥……你,你说什么?提……提亲?去这家?”
张行看着她震惊的样子,有些好笑,又重复了一遍:“对,提亲,让你和父亲,代我去向这位潼川州刘氏之女,刘妍提亲,怎么,不行吗?”
再次得到确认,张卿儿巨大的愧疚瞬间被天降的狂喜所取代!她一把抓过卷宗,激动得语无伦次:
“行!行!太行了!哥!你……你终于想通了!太好了!我这就去告诉爹!爹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!”
她几乎是蹦跳着冲出书房的,一路小跑着找到正在后院的张益达。
“爹!爹!天大好事!”人未到,声先至。
张益达被女儿风风火火的样子吓了一跳:“何事如此惊慌?是不是你哥他……”
“哥他好了!他吃饭了!而且……”张卿儿激动地将卷宗塞给父亲,“哥让你去替他提亲!就这家!潼川的刘家!”
张益达闻言,手一抖,连忙接过卷宗仔细看去,脸上瞬间布满惊喜的笑容,连声道:“好!好!好!我儿终于开窍了!老夫这就去准备!即刻动身前往潼川!”
“爹!您等等!”张卿儿连忙拉住兴奋过度的父亲,“您看看日子,这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!现在天气寒冷,路途不便,何必急于这一时?
依女儿看,不如先派人快马加鞭送信给潼川知州,让他先在本地寻一个稳妥可靠的官媒,去刘家问问意思,先行问名之礼。
待过完年,天气稍暖,您再亲自带着聘礼,由媒人正式上门纳采、提亲,岂不更加稳妥周全?”
张益达一听,冷静下来,抚须点头:“卿儿所言有理!是老夫心急了,心急了啊!就按你说的办!就按你说的办!”
至于刘家是否会拒绝?这个问题,张家父子、父女三人脑海中甚至未曾浮现过,并非他们要以势压人,而是现实如此分明。
如今大夏已尽握四川,兵锋所指,连陕西重镇汉中亦已拿下,明廷颓势尽显,能与大夏之主联姻,对于任何一个家族而言,都是求之不得的殊荣与保障,只要刘家不痴不傻,焉有拒绝之理?
计议已定,张卿儿立刻回到书房,磨墨铺纸,以王府之名,修书一封,将大王之意、以及委托潼川知州先行寻媒问名之事,详细写明,用上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