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付辽东战事、各地剿饷、官员俸禄……
他为了省下几十两银子,连龙袍都打了补丁!而他朱家的一个藩王,竟然富可敌国到如此地步?!
无边的愤怒瞬间吞噬了崇祯,他猛地一脚踹翻身前的御案,沙盘倾覆,沙子洒了一地。
他像一头被困的野兽,在殿内疯狂地踱步,胸口剧烈起伏,脸色涨得紫红,最终所有的愤怒和屈辱化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:
“八千万两!八千万两啊!!朕的国库空空如也!朕的将士缺饷少粮!朕的百姓易子而食!他蜀王……他蜀王竟然藏着八千万两!
他子孙的富贵,难道就是要用我大明江山的尸骨来垫吗?!这些蠹虫!这些硕鼠!该死!统统都该死!!!”怒吼声在文华殿内回荡,充满了帝王的悲愤与绝望。
卢象升静静地等着崇祯发泄,待其喘息稍定,才继续用那平静却如刀锋般锐利的声音,往皇帝鲜血淋漓的心口上又扎了一刀:“陛下,恕臣直言,蜀王……并非特例。
大明各地,像这样的藩王,还有……二十七位,他们所占田产、所聚财富,虽不及蜀王,但累加起来……”
他没有再说下去,但那未尽的语意,比任何具体的数字都更令人绝望。
崇祯猛地停下脚步,背对着卢象升和孙传庭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。
他抬手,声音沙哑而疲惫,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:“卢象升……你……你不要再说了……让朕……静一静……”
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,只剩下崇祯粗重的呼吸声。
孙传庭和卢象升交换了一个眼神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。
时间仿佛过了很久,大约两刻钟后,崇祯终于缓缓转过身。
他的脸上泪痕未干,但眼神中的疯狂和愤怒已经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冷静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他走回龙椅前,并没有坐下,而是盯着卢象升,缓缓道:“卢象升,朕没想到……你竟有如此胆魄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