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位王公接口道:“皇上,臣等明白火器重要,可……可汉人终究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如今他们势弱,自然依附于我。
若使其掌握强兵,一旦势大,难保不会生出异心,届时,我满洲根本之地,恐有倾覆之危啊!此乃关乎国本之大事,不可不慎重。
况且,组建汉军,所需的军械、甲胄、粮草、饷银,哪一样不是巨大的开支?如今国用已是不足,怎能贸然行此耗费巨大之事?”
皇太极看着这位老王公,知道他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。
他强压下心中的失望,深吸一口气,用一种近乎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:“诸位王公贝勒,不论你们信与不信,情愿与否,大力扩建汉军八旗,已是势在必行,关乎我大清生死存亡之举!”
他站起身,走到殿中,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众人:“是,我满族人口稀少,汉人人口众多,地域广袤,我们缺人,缺物,所以我们的兵力也是最少的,大明疆域万里,动辄可宣称百万大军;
那大夏,如今占据四川、陕甘宁,其经过整编的正规营兵就不下十五万之众!
我大清呢?明朝地盘最大,人口最多,我们暂且比不过。
那大夏呢?其控制区的人口、粮食、铜铁矿产,哪一样不远超我大清?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危机感:“你们想一想,在我大清未崛起之前,我们在辽东过的是什么日子?被明朝视为野人,被朝鲜轻视,被蒙古各部欺凌!
如今,大夏兵锋愈盛,火器之利更是远超我等,若无足够的、掌握先进战法的军队,我们拿什么去对抗?
难道要永远困守在这白山黑水之间,坐待他人来攻吗?没有足够的战士,没有更强的火力,大清的结局就是被慢慢磨死、困死!”
这时,一个年轻气盛的子侄辈宗室忍不住嘟囔道:“皇上,那大夏不过是仗着火器犀利,若论真刀真枪……”
“真刀真枪?”皇太极猛地打断他,脸上温和的神色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威严与怒意,“尔等心里打的什么算盘,当真以为朕不明白吗?
什么汉军疲弱,不过是托词!那大夏军队呢?他们是不是汉人?你能否认他们也疲弱不堪吗?
你若能,好啊!朕现在就任命你为主将,你去漠南,去跟大夏的那些火器碰一碰!看看是他们汉人的火器犀利,还是我满洲的勇士悍勇?你若能打赢,这汉军八旗不建也罢!”
皇太极的厉声质问如同惊雷,震得那年轻宗室脸色煞白,嗫嚅着不敢再言。
大夏军队在察哈尔草原展现出的强悍战斗力,尤其是那严整的阵型和犀利的火器之术,早已通过败退回的多铎之口传遍全军,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夸口能轻易在肉搏中战胜大夏?
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,让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,一众王公贝勒们面面相觑。
虽然理智上知道皇太极所言非虚,大夏的威胁实实在在,但要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满洲贵族,眼睁睁看着原本被他们看不起的汉人从自己碗里分走权力和财富,心里那股不甘和抵触,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们的内心。
他们不懂得,或者说不愿意去懂什么叫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,他们固有的部落思维和利益藩篱,让他们固执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。
殿内气氛凝重,无人响应皇太极的呼吁。
皇太极看着这一幕,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从心底涌起。
大清能从部落联盟走到今天,何其不易?然而外患如此深重,内部的既得利益者却仍只顾眼前私利,不肯为大局稍作让步。
难道太祖皇帝开创的基业,就要毁在这狭隘与短视之中?
就在这令人窒息沉默的时刻,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缓缓站了起来,他先是向皇太极行了一礼,然后转向众人,声音平和却清晰地说道:
“皇上,您的苦心与远见,我明白了,我大清如今人力、物力皆无法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