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大夏即将南下湖广的风声越来越紧,湖广境内的官绅富户们,可谓是人心惶惶,夙夜难寐。
大夏的恶名——清算贪官污吏、打击豪强士绅、没收土地财产——早已随着商旅和逃难者的口耳相传,渲染得如同洪水猛兽。
面对连战连败、似乎毫无还手之力的明军,他们深知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然而,逃跑也并非易事,庞大的家业,祖祖辈辈积累的土地、房产、店铺,岂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?一旦逃离,失去了土地的持续产出,就等于断了家族的根脉。
到了新的地方,无权无势,想要重新立足,攫取财富和地位,更是难上加难。
因此,许多士绅,尤其是那些与朝廷高层官员有着千丝万缕联系,自诩根基深厚的群体,将希望寄托于朝廷能够派来援兵,守住湖广,保住他们的既得利益。
武昌,湖广巡抚衙门。
后堂之内,巡抚方孔炤面前,坐着十几位在湖广乃至整个大明都颇有影响力的士绅代表。
为首一人,年约五十,衣着华贵,面色焦灼,乃是楚王朱华奎的姻亲、在湖广拥有大量田产和商铺的巨富何进。
另外几人,也都是武昌、襄阳等地有名的粮绅、盐商及致仕官员,他们的财富与土地,牢牢捆绑在湖广这片土地上。
“方抚台!”何进率先开口,声音带着急切,“伪夏逆贼,狼子野心,其势汹汹!如今陕甘已失,四川陷落,下一步必然是我湖广!我等深受国恩,世居于此,岂能坐视家园沦丧?抚台大人,您可要拿出个章程来啊!”
另一位粮绅接口道,语气充满了对大夏政策的恐惧:“是啊,抚台!那伪夏所行,乃是掘我士绅根基之暴政!清算田产,追缴积欠,甚至动辄抄家问斩……这简直是与天下读书人、与所有体面人家为敌!若让彼等踏入湖广,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!”
“诸位乡贤的忧虑,本官岂能不知?然……然朝廷如今内忧外患,辽东建虏虎视眈眈,中原流寇尚未平定,能抽调至湖广的兵力……实在有限。
孙传庭部在河南,虽在整军,但短期内难堪大用,眼下,唯有依靠我湖广自身兵力,以及诸位乡贤鼎力相助,方能固守待援。”
何进立刻表态:“抚台放心!守土安民,亦是我等份内之事!钱粮之事,包在我等身上!我已联络武昌、汉阳等地士绅,大家均愿毁家纾难,捐助饷银,募集乡勇,协助官兵守城!
哦,对了!为让朝廷深知我湖广危局与誓死坚守之决心,我等已联合湖广众多致仕官员、在籍士绅,共同具名,向朝廷递了万民帖…呃,是陈情急疏!恳请皇上速发天兵援救!想必此刻奏疏已在路上,朝廷必不会弃我湖广于不顾!”
另一名地主则提出了更具体的担忧,“方大人,伪夏惯用以工代赈,蛊惑民心,我湖广河网密布,湖泊众多,若他们一来,煽动那些泥腿子……后果不堪设想啊!必须严加防范,尤其是各地堤坝、粮仓,需派重兵把守!”
“还有粮食!”一位掌控着江汉平原大量粮源的士绅急切地说道,“今年眼看伪夏要来,这粮食……是囤积起来以备军需,还是……尽早转移?若是落入伪夏之手,岂不资敌?”
方孔炤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献策与担忧,心中烦乱,他强打精神,对众人说道:“诸位忠心可嘉,本官代朝廷谢过!捐助饷银、募集乡勇之事,便劳烦周先生及诸位牵头办理,务必尽快。
各地关隘、城池,本官已下令加固城防,严查奸细,至于粮食……绝不能资敌!要严密控制,用于保障我军需民食!“
随后他安抚众人道,“诸位且宽心,本官定会竭尽全力,为湖广守住生路,况且本官已经传信于湖广诸镇总兵,此后我们将会商讨防务,定会守住湖广!
另外还要感谢诸位乡贤如此鼎力支持,毁家纾难,我湖广上下同心,本官相信,守住桑梓,击退来犯之敌,问题不大!诸位高义,方孔炤在此,代朝廷,代湖广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