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这些携带重炮的伪夏战船岂不是可以在长江沿线随意机动,指哪打哪?
沿江的任何一个城镇、渡口、粮仓,都可能成为其重炮轰击的目标!
想到这里,秦翼明不再犹豫,立刻说道:“整合水师,统一事权,此事确已势在必行,刻不容缓!我现在就亲笔修书数封,分送各相关兵备道,陈明利害,要求他们务必全力配合黄总兵你的整合行动!
此外,我会立即下令,增派沿途各处哨探,严密监视伪夏水师动向,务必尽快确认其各类火炮的确切口径、数量,以及其整个水师舰队的战船规模、型号和活动规律!”
他迅速走到书案前,铺开纸张,奋笔疾书,写完信件,盖上自己的总兵关防,命亲信立刻以最快速度送出。
送走信使后,秦翼明转向黄蜚,郑重地拱手道:“此事关乎整个湖广江防安危,十万火急!后续的协调、整合重任,就要多多劳累黄总兵你了!
陆上防线,秦某自当竭力稳固,这江上之事,全仗黄总兵!”
在秦翼明与黄蜚为突然出现的、装备重炮的大夏水师而深感震惊与紧迫的同时,大夏快速拿下郧阳与归州,即将大举进攻襄阳的消息,在湖广境内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和持续的震动。
这股强大的冲击波,同样深刻地影响着那些早已被大夏听风司标记、并暗中进行接触与拉拢的湖广各地人才与地方大族。
罗田县的万家,便是其中之一。
万家大堂内,气氛与外界普遍的恐慌有所不同,更多是一种审慎的凝重与对时局急速变化的惊叹。
万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万达,正站在一幅巨大的湖广舆图前,手指划过郧阳、归州等地,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动:
“叔父,诸位长辈,这大夏的兵锋,实在太快了!短短半月之内,连下郧阳府全境以及归州,明军几乎毫无像样的还手之力,一触即溃者甚众。
如今,整个湖广都已陷入恐慌,流言四起,都说大夏主力不日即将南下,猛攻襄阳,各地士绅富户,但稍有门路者,无不争相携带细软家产,举家南逃或东窜,唯恐避之不及,真真是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!”
他转过身,看向端坐主位的叔父万机,语气中带着由衷的叹服:“现在看来,叔父您当初决意与大夏暗中往来,静观其变,此等眼光与定力,侄儿……
侄儿不得不深深佩服,若非早一步有所准备,我万家此刻恐怕也如那无头苍蝇一般,陷入慌乱被动之中。”
万机闻言并未露出丝毫得意之色,只是轻轻捋了捋颌下短须,平静道:“达儿过誉了,哪里是为叔眼光独到,不过是机缘巧合,大夏方面先行一步,主动派人秘密联系了我万家,示之以诚,陈之以利害罢了。
其所描绘的医道新政蓝图,虽与旧制迥异,却也并非全无道理,尤其是其展现出的勃勃生机与务实态度,令人印象深刻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眼神变得坚定起来:“如今,大夏王师已展现出雷霆之势,我万家既受其青睐,自当投桃报李,有所表示,襄阳方向的战事,涉及大军团决战,非我辈文人及地方家族所能置喙。
但在此之外,我们或可助其一臂之力,譬如,蕲州的李家……”
万机目光扫过在场几位核心族人:“李家与我万家乃世交,其家族底蕴、在士林清流、湖广百姓中的影响力,犹在我万家之上。
此前大夏几次沟通,李家虽未明确拒绝,但态度始终暧昧,以忠臣不事二主、观望时局为由推脱。
如今,大夏兵威已显,席卷湖广之势初成,他们的想法,想必也不会如之前那般坚定了。
过几日,我打算亲自前往蕲州一趟,再会一会李树初兄弟几人,或许,此刻正是说服他们认清大势的最佳时机。”
万机的话音刚落,他的儿子万育仁便接口道:“父亲,您若决定前往蕲州,行前务必先联系城西的冯掌柜。
他前次私下告知于我,言道若我万家主要成员需外出办理要事,他们可派人沿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