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沈砚之跟在后面,打量着吊脚楼的格局,楼里很干净,堂屋中间挖了个火塘,里面烧着松木,火苗 “噼啪” 地跳着,散发出淡淡的松脂香。墙角摆着几个陶罐,陶罐上刻着细密的蜈蚣纹,和他在江南见过的镇墓罐纹路有些像,只是线条更柔和些,不像镇墓罐那样透着冷意。
“这是‘守家罐’,你们别害怕。” 一个穿着靛蓝苗绣衣裳的姑娘端着两碗油茶走进来,辫子上系着红绳,银镯子随着动作 “叮当” 响。她是石老栓的儿媳阿妹,笑起来时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,把油茶递过来:“里面装的是驱邪的艾草和菖蒲,不是蛊罐。我们苗寨的蛊,大多是用来守护的,不是害人的。”
沈砚之接过粗陶碗,目光还落在墙角的陶罐上,忍不住指着最左边那个问:“阿妹姐,这罐上的蜈蚣纹,和我在江南见过的镇墓罐有点像,是不是有什么说法?”
阿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放下手里的茶盘,走过去轻轻擦了擦罐口的灰尘,指尖划过蜈蚣纹:“这蜈蚣是‘守宅虫’,我们苗寨的人觉得,蜈蚣能克百虫,刻在罐上,是让它守住家里的气。” 她蹲下身,把陶罐抱起来,罐身不重,沈砚之看见里面铺着晒干的艾草,还混着几株他不认识的紫色草药,“这里面的草药,每月初一要换一次,得是清晨带露的。要是家里来了‘不干净’的东西,罐里的艾草会变枯,蜈蚣纹也会发暗 —— 去年寨里有户人家进了山鬼,就是靠守家罐提前察觉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