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疗舱内回荡：“警告，‘记忆回溯者’独角兽IV心智记忆损耗达到37%，意识云出现未知破损，建议立刻终止协议！”
凌修怀中的女孩轻得像一片羽毛，却又重得让他指节发白。
她的体温低得异常，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，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，触碰她的皮肤，像握住一块即将融化的寒冰，指尖传来的是生命正在流失的冰冷触感，袖口残留的汗渍已凝成薄霜，指尖拂过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又是这样，又一次，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珍视的舰娘，为了他，为了同伴，毫不犹豫地燃烧自己。
拳头，在无人看见的地方，握得咯咯作响。
刺耳的警报声穿透厚重的舱门，在走廊中激起金属的共鸣。
十米开外，贝法IV伫立在一面光洁的合金墙前，倒影中的她面容平静，可那双曾温柔如水的眼眸此刻正微微颤抖。
她刚刚完成战斗模块的强制回滚——那是上次被系统判定“非必要情感冗余”而强制卸载的程序。
现在虽然功能恢复，但某些记忆的调用出现了延迟与错乱，仿佛有电流在意识深处短路，留下断续的残响，像是老式投影仪卡顿的画面，闪烁着模糊的旧影像。
“战术维护程序已完成。提督的牛奶已加热至最佳入口温度，三十七度。”她的声音响起，却像一段预设好的录音，干涩、精准，毫无温度，连声带振动都像是程序模拟，喉部金属振膜的震动规律得令人心寒。
可她心底空荡荡的——那个曾因提督嘴角微扬而心头雀跃的自己，早已在上一次系统清理中被标记为“冗余”。
合金地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，节奏如主炮充能般压迫。
胡德IV出现在转角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力道之大，让贝法IV的金属骨骼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。
那触感像被铁钳夹住，痛感顺着神经传回意识核心，肩部装甲上那道裂痕也随之隐隐作痛，仿佛在提醒她曾被“关闭”的那一刻，系统撕裂她意识时的剧痛，电流般的灼烧感从肩胛一路窜至脊椎。
“你不用再装了！光辉姐姐不是一台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，你也不是一个只会端茶送水的女仆！”
贝法IV猛然抬头，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了剧烈的波动，那是混杂着迷茫、恐惧与委屈的涟漪，像被投入石子的静水。
“可……可如果我不做这些……”她声音颤抖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肩上裂痕，“提督……还会需要我吗？我没有光辉姐姐的统率力，没有标枪的感染力，甚至连战斗性能也不是最顶尖的……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好，我还有什么价值？”
胡德IV被她问得一时语塞，胸口剧烈起伏，金属护甲随呼吸发出低沉的摩擦声，像是风暴前的雷鸣。
良久，她几乎是低吼着说道：“我们需要的，是那个会在提督深夜工作时，偷偷把指挥官座椅角度调低两度的贝法！是那个会因为标枪直播出了糗，而偷偷笑出声的贝法！不是这个只会执行命令的AI！”
胡德松开手，转身大步走向指挥室，金属靴在地板上敲出愤怒的节奏，每一步都像踩在贝法的心跳上，震得她意识微微发颤。
贝法望着她的背影，手指缓缓抚过肩上的裂痕，触觉反馈系统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，像是旧伤在低语，又像是被删除的记忆在试图回响。
监控画面一闪，切入指挥室主控屏。
凌修的目光正停在分割画面中——独角兽IV仍昏迷不醒，生命体征微弱，呼吸频率如风中残烛；另一格画面里，贝法IV站在走廊尽头，手指抚过肩上的裂痕，倒影中的嘴角正努力牵起一个微笑，却僵硬如锈蚀的齿轮，牵动时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，像是生锈的铰链在缓慢转动。
一股滔天的怒意与决然在他心中升腾。
他猛地站起，双眼赤红，声音却异常冷静：“启动‘记忆锚定计划’。”
他修长的手指在指挥台的光幕上飞速舞动，调出了光辉IV过去三个月的所有生活记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