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军的公告。
这绝不仅仅是一纸冰冷的公告,更是他吴刚,为自己,也为这支诞生于草莽、渴望在这乱世中生存并有所作为的队伍,划下的不容逾越的血色红线,是立足之本,是发展之基,是区别于其他军阀流寇的灵魂所在!
三日后,午时将至,临沅城中心菜市口。
这片平日里的市井喧嚣之地,今日气氛截然不同。尽管义军士兵们提前净街清场,但闻讯而来的百姓依然从四面八方涌来,人头攒动,摩肩接踵,将菜市口围得水泄不通。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手持长枪,组成人墙,竭力控制着场面。
高台之上,吴刚并未亲自监斩,而是由沙摩柯坐镇,甘宁负责全场警戒。但这并不影响百姓们的热情。当披头散发、身着囚服、背上插着亡命牌的吴文渊、刘秉德以及其他几名主要从犯,被凶神恶煞的刀斧手押解上台时,台下瞬间如同炸开了锅!
“打死这些丧尽天良的狗贼!”
“还我女儿命来!”一个老妇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,试图冲破士兵的阻拦。
“吴文渊!你强占我家田产,逼死我父亲,你也有今天!”
“刘秉德!你勾结人牙子,拐卖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子!天杀的啊!”
“杀了他们!为屈死的冤魂报仇!”
怒骂声、哭嚎声、诅咒声、欢呼声……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,如同汹涌的波涛,冲击着高台,也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。烂菜叶、臭鸡蛋、甚至小石块,如同雨点般从人群中飞出,砸向台上那几名面如死灰、浑身颤抖的囚犯。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恨与愤怒,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负责宣读罪状的文书,几乎是吼叫着,才勉强让声音盖过现场的喧嚣。每念出一条罪状,台下的声浪便高上一分。群情沸腾,怒吼声直冲云霄!
“斩!”
“斩!”
“斩!”
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,随即这简单的字眼便汇成了整齐划一、山呼海啸般的请命声!声音中充满了血泪的控诉和对正义的极度渴望。
午时三刻,监斩官沙摩柯猛地将手中的火签令箭掷于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时辰到!行刑!”
膀大腰圆、满脸横肉的刽子手,举起手中雪亮的鬼头大刀,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下,划出一道冰冷的光芒!
“噗嗤!”
“噗嗤!”
利刃砍断脖颈的沉闷声响,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,染红了高台!几颗头颅滚落在地。
刹那间,整个菜市口出现了极短暂的寂静,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。随即——
“嗷——!!!”
“苍天有眼啊!”
“青天大老爷!吴将军青天!”
“义军万岁!”
经此一役,临沅城的百姓,对于这支刚刚入主、名为“义军”的队伍,有了截然不同的、全新的认识。他们不再仅仅是“破城者”,更是“复仇者”和“执法者”。
吴刚的名字,连同他那铁血与怀柔并济的手段,如同这菜市口喷洒的鲜血一般,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临沅居民的心中。
吴刚智取临沅!这座武陵郡的郡治,囤积着曹寅几乎全部家底和希望的重镇,就这样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改旗易帜。
城中原先依附于曹寅的死党世家,在亲眼目睹了吴、刘两家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、家产充公、家主下狱之后,所有的侥幸心理和暗中串联的小动作都瞬间收敛。
他们或许心中仍有不甘与怨恨,但至少在明面上,再无人敢轻易挑战吴刚的权威,城内原本暗流涌动的局势,暂时被强力压制了下去。
城内的秩序在铁腕与怀柔并施的政策下,已初步恢复。
街道上,巡逻的义军士兵虽然衣甲依旧显得有些杂乱,甚至不少人还穿着缴获的、不甚合身的官军号衣,与一周前那支在公安城下苦苦挣扎、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溃兵相比,简直是天壤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