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滚滚东去的江水,以及两岸巍峨的群山,吴刚胸中一股豪情沛然涌动,想起这一路的艰辛跋涉与丰厚收获,想起水寨众人同心戮力、热火朝天的建设场景,更想起那首深植于灵魂深处、象征着团结与力量的旋律,他不禁深吸一口气,朗声吟诵,声震江面:
“劈波斩浪逆行舟,男儿热血未曾收。
他日若遂凌云志,敢笑黄巢不丈夫!”
他借用了《水浒传》中宋江的诗句,略加改动,更贴合自己此刻的心境与抱负。诗句铿锵,带着一股不甘沉寂、蔑视权威、欲在这混沌乱世中劈出自己一片天地的桀骜与冲天雄心!
声音在凛冽的江风中传开,乃至一些正在操桨的悍卒都清晰听见。甘宁眼中骤然爆亮,他虽不甚精通文墨,但诗句中那股不甘人下、欲与天命相争的磅礴气魄,却深深撼动了他那颗桀骜不驯的心,只觉得胸中块垒尽消,恨不得长啸以和。典韦则用力一拍船舷,瓮声赞道:
“主公这诗,听着就提气!比那些文绉绉软绵绵的调子强多了!够劲!”
而反应最为剧烈的,依旧是庞统。他小小的身躯猛地一震,霍然抬头,紧紧盯着吴刚的背影,小脸上瞬间布满了一种近乎惊骇的震撼与难以言喻的激动。他聪慧绝伦,博览群书,如何听不出这诗句中蕴含的、几乎要破纸而出的滔天野心?
“敢笑黄巢不丈夫?”
他虽然不知黄巢是何人,但应该是以为非常了不起的人物。
一时间,他看向吴刚的眼神,在原有的亲近与敬佩之上,骤然增添了几分仿佛窥见惊天秘密般的灼热与凛然。
他隐隐感觉到,自己选择的这位老师,其所图所谋,其心胸格局,恐怕远比他最大胆的想象还要恢弘广阔!一种即将参与谱写历史、搅动时代风云的激动与使命感,如同破土的幼芽,在他那颗早慧的心灵中疯狂滋生。
同样心神剧震的,还有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区星。他原本以为吴刚只是个实力强横、手段高超的地方豪强,投靠他,或许能保全性命,甚至重新过上不错的日子。
但这首毫不掩饰的诗句,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头。他区星,一个败军之将,洞庭湖里的草头王,竟然阴差阳错上了这样一条船?心中顿时五味杂陈,既有对未来的巨大惶恐不安,仿佛脚下不再是坚实的甲板,而是万丈深渊的边缘;又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被这宏大野心所点燃的、微弱的期待火苗。
十一月底,船队终于驶入了巴郡水寨所在的熟悉江域。越是靠近,吴刚心中那份“近乡情更切”的激动便越是难以抑制,甚至带上了一丝审视与期待——离开这些时日,水寨在黄忠、陈骁等人主持下,究竟变成了何等模样?
“老师,我们快到了吗?那就是我们的……水寨?我们水寨叫可有名字?”
庞统趴在船舷边,伸长脖子,急切地指向远处江湾后隐约可见的营垒轮廓。
“快了,那就是……”
吴刚话音戛然而止,他忽然意识到一个被他忽略已久的问题。他转头看向庞统,又看了看身旁的甘宁、典韦,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
“说起来,我们这水寨,似乎……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?”
众人皆是一愣。甘宁挠了挠头:
“好像……是啊,平日里大家都‘水寨’、‘水寨’地叫惯了。”
典韦更是浑不在意:
“要啥名字?够大够结实,能打仗就行!”
庞统却眼睛一亮,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:
“老师,一方基业,岂能没有名号?名不正则言不顺呢!您得快想一个!”
就在这时,船队已然驶近水寨外围。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那座明显经过加固和扩建的木质寨门,巍然耸立在江湾要冲之处,门楼上旗帜飘扬,哨兵持戈而立,警惕地注视着江面。
就在船队即将靠岸,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座越来越近的寨门时,庞统忽然仰起小脸,再次问道:
“老师,我们到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