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神，不可避免地，依旧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完全意识到的、因混乱和不确定而产生的疏离与探究。
就是这一丝疏离，像最后一把冰冷的匕首，精准地刺入了凌曜早已被痛苦和疲惫占据的心脏。
他护着她，承受着焚身之痛，换来的，依旧是她看不懂的、带着隔阂的目光。
比背部那蚀骨灼心的痛楚，更让他难以忍受。
他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眸中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，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。“没事了。”他声音沙哑低沉，三个字，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。
这一幕，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刚刚稳住阵脚的萧澈，握着巨斧的手微微颤抖，看着凌曜那几乎被毁掉的背部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。他一直怀疑凌曜的动机，怀疑他对苏玥的用心，可眼前这舍身忘死的一幕，做不得假！
石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，虎目含泪，只想冲过去，却被更多的血傀拦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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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倩捂着嘴，泪水涟涟，看着那相拥（或许更准确地说是凌曜单方面的保护）的两人，心中百感交集。
连始作俑者楚嫣然，脸上那伪装出的惊慌也凝固了一瞬，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嫉妒与阴沉。她没想到，凌曜竟然能做到这一步！这完全打乱了她离间两人的节奏！
然而，现实没有给他们太多感慨的时间。
凌曜的救援行动，以及两人此刻停滞在原地的状态，无疑成了血傀眼中最醒目的靶子。
“嘶嗬——！”
“嗬嗬！”
刚才被凌曜撞开、以及从四面八方新涌来的血傀，仿佛嗅到了最甜美的血腥气，发出更加狂躁的嘶吼，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，从各个方向，朝着这片区域蜂拥而至！
萧澈和石猛等人虽然奋力砍杀，但血傀的数量实在太多，重组的速度也并未减慢。他们本就刚刚经历苦战，体力消耗巨大，此刻更是被源源不断的怪物潮水般冲击，防线开始摇摇欲坠。
“凌曜！苏玥！快过来！”萧澈一边挥斧，一边焦急地大吼，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明灭不定，显然之前的爆发消耗巨大，已是强弩之末。
凌曜猛地回头，看到的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、密密麻麻的扭曲身影，彻底阻隔了他们与萧澈等人之间那不足二十米的距离。
他试图起身，但背部的剧痛让他动作一滞，闷哼一声，险些栽倒。苏玥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，触手一片湿热黏腻，全是溃烂的伤口和鲜血。
完了。
凌曜的心沉到谷底。
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、却被血傀狂潮彻底淹没的地下车库入口方向，又看了一眼身后——那是一栋半塌的、窗户破碎的废弃商场，入口处同样徘徊着几只血傀，但数量相对较少。
没有选择了！
“走这边！”他强提一口气，拉住苏玥的手，不顾背部撕裂般的痛苦，猛地朝着那栋废弃商场冲去。他必须为她，为自己，杀出一条生路！
几只徘徊在商场门口的血傀立刻嘶吼着扑了上来。
凌曜眼神一厉，将苏玥往身后一拉，手中的钢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，狠狠刺出！
“噗！噗！”
精准而狠辣的两击，暂时逼退了最近的两只血傀。他抓住这短暂的间隙，拉着苏玥，一头撞进了商场那黑暗、破败的入口。
几乎在他们身影没入黑暗的同一时间，更多的血傀如同决堤的洪水，彻底淹没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，也将他们与萧澈等人的视线和通路，完全隔绝。
商场外，是萧澈不甘的怒吼、石猛的咆哮，以及楚嫣然那隐藏在惊慌失措下，一丝得逞的、冰冷的笑意。
商场内，是无边的黑暗，弥漫的尘埃，以及……未知的危险。
凌曜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，剧烈地喘息着，背部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。苏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