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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琬倒吸一口冷气:“你干什么?”
“补图。”我声音有点抖,“这墨含铁粉,遇血会显影。”
果然,血线延伸出去,勾勒出完整路径——从祭室往下,穿过一段塌方区,最终通向一个封闭空间。那里本该是空的,可图纸上却标了个小点,旁边写着两个小字:“藏婴”。
我脑子嗡了一下。
宫变那夜,皇后没死。她把太子藏进了皇陵。
不是送出宫,是藏了起来。
而这个“昭”字,不是指我,是当年那个孩子的名字。
楚昭。
我和他的名字,一模一样。
谢琬见我脸色不对,伸手要看图纸。我下意识收回来,她立刻沉脸:“你瞒我?”
“这不是你能看的东西。”
“为什么?因为我蠢?还是因为我只是个被换出来的假千金?”
我抬头看她,她眼眶有点红,但没哭,嘴角反而往上扯了扯:“你说过,真相比命重要。现在你又要藏了?”
我沉默两息,把图纸递给她。
她接过一看,手指瞬间收紧:“母后……她真的……”
“她没送走孩子,”我低声说,“她把他藏进皇陵,然后对外宣称太子已死。只要没人知道他还活着,裴党就不会追查到底。”
“那后来呢?孩子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摇头,“但有人想让我们找到他。”
“谁?”
“送这张图的人。”我看向那支断开的箭簇,“这支箭,是冲你来的,但它真正要传的,是这张图。”
她皱眉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——”我冷笑,“有人故意让追兵用这支箭射你,好让图落到我们手里。”
话音未落,崖顶传来脚步声。
不止一人。
火把光照进岩缝,映出几个黑影。领头那人穿着裴党亲卫的皮甲,腰佩双刀,目光一扫,落在地上的羊皮碎片上。
他蹲下身,捡起一角残片,脸色骤变。
“竟在箭簇藏图!”他低吼,“快上报!封锁方圆十里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其余人立刻散开,有人举弩警戒,有人攀岩向下,动作迅捷,明显换了战术。
我迅速把剩余图纸塞进怀里,揽住谢琬腰身:“走。”
“往哪?”
“下面。”
我抱着她滚下断崖,落地时右肩狠狠撞在树根上,疼得差点松手。谢琬咬牙撑起身子,抓起旁边一根枯枝当拐杖。
“你还行?”我问。
“不行也得行。”她啐了一口,“不然等他们给你办葬礼?”
我笑了笑,没吭声。
两人跌跌撞撞钻进灌木丛,趴在地上不动。头顶树影斑驳,远处火光游移,追兵正在分队搜林。
谢琬忽然低声问:“你说……母后知道这事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说,“如果她知道太子还活着,不会让你背二十年的罪名。”
“那她是不是……其实一直在找他?”
我没答。
因为我想起另一件事。
谢琬小时候,每年清明都要去皇陵外的荒庙烧香。她说那是母后教的规矩。
可那庙早就塌了,香火断了几十年。
她每次都跪在废墟前,念叨些听不清的话。
现在想想,她不是在拜神。
她是在对着地底喊话。
我闭上眼,脑中飞速推演。
谁能在箭里藏图?必须是能接触裴党武器库的人。谁能让追兵恰好用这支箭射谢琬?必须是对行动路线有掌控权的人。谁又知道我会用血补图?必须了解工部密档的规则。
三个条件叠加,只有一个可能。
内鬼。
而且是高层。
谢琬忽然动了动,凑到我耳边:“他们不知道图全貌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