姿势，把我往上托了托。
暗道不宽，仅容两人并行。墙壁上有旧火把的痕迹，但没人补火。我们一路向下，直到听见前方有水声。
“是地下河。”我说，“顺着水流走，能通到外层墓道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刚才在密室，我看过岩壁渗水的方向。水往低处流，逻辑不会错。”
她哼了一声。“你就知道算这些。”
“不然怎么活到现在。”
她没接话，继续往前走。
忽然，前头传来脚步声。
不止一人。
我立刻抬手示意她停下。她靠墙站定，呼吸放轻。
追兵绕路包抄，比预想的快。
“怎么办？”她低声问。
“他们怕火。”我说，“这里干燥，有旧帘子和木架，还能烧一次。”
“你身上还有火折？”
我从怀里摸出一个铁盒，打开，里面是半块磷石和棉绒。“老办法，撞出火星就行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准备的？”
“从进皇陵就开始准备。”我冷笑，“我不信命，只信备用方案。”
她看了我一眼，忽然笑了下。“疯子。”
我们退回一段距离，找到一处岔口。我把磷石绑在一块破布上，又拆了旁边的木架子堆在通道口。只要有人经过，触动机关绳，火就会烧起来。
做完这些，我已经快站不住了。谢琬扶着我在角落坐下。
“你真能撑三刻？”她问。
“两刻都难说。”我靠在墙上，感觉体温越来越高，“毒发得比我算的快。”
她脱下外裙，撕成布条，给我肩膀和手臂简单包扎。“别废话，活下去就行。”
火折子交到她手里。“等会你来点。”
“为什么不是你？”
“我怕我手抖，点不着。”
她盯着我看了几秒，点头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三个黑影出现在通道尽头，手持短刀，走路很小心。领头那人举着火把，光扫过地面，眼看就要发现我们的布置。
谢琬握紧火折。
我数着心跳。
三、二、一。
她猛地将火折甩向机关绳。
火星溅上棉绒，嗤的一声燃起。火顺着油渍迅速爬向木堆，轰然爆开。烈焰冲天而起，封住了整个通道口。
追兵惊叫，慌忙后退。有人被火燎到头发，满地打滚。混乱中，谢琬拽起我就跑。
我们沿着斜道一路狂奔，身后火光映红岩壁，人影晃动，不知还有多少人追来。
终于，眼前出现一道铁门，半塌着，露出缝隙。
“这边！”我指了下。
她拖着我挤过去。门后是间小室，堆着废弃的兵器架和破箱子。我靠在墙上喘气，脑子有点晕。
谢琬蹲下检查我的伤口。“血止不住。”
“没事。”我从袖中掏出一张纸，是之前画的风向图残片，上面全是血迹，“记住这个方向。下一关……是箭阵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因为这种地方，不会只设一把火等着我们。”
她看着我，忽然伸手按住我胸口。“别死了。你答应过要帮我拿到七神兵。”
“我没想死。”我抓住她的手，“我只是……算得太多，忘了疼。”
她没说话，只是把我的手按得更紧了些。
外头的脚步声又来了。
这次很轻，但密集，像是很多人同时靠近。
我知道是谁。
沈无咎的人，带着连弩，已经封住了出口。
谢琬站起身，捡起地上一根锈剑，挡在我前面。
我靠着墙，慢慢打开折扇。
扇骨上的血迹干了，像一道道刻痕。
门外，第一支箭钉进了门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