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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眼眶一下子红了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
“一个不该活着的人。”我说,“和你一样。”
谢琬把步摇收回来一点,但仍没放下。
“那你现在想干什么?”
“带你们去最后的地方。”老头站起来,颤巍巍地走到墙边,伸手抠下一小块砖石。后面露出一个凹槽,里面插着一根铜管。
“这是通风道。”他说,“通到最底层的祭殿。皇后遗体就在那儿。”
谢琬冲上去抓住他衣领:“你说什么?母后没死在空棺里?”
“她死了。”老头声音低下去,“可她的身体,被移到了地脉眼上。说是……能镇住怨气。”
我皱眉:“谁下的令?”
“她自己。”老头说,“她说,只要血脉不断,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她。而那个人,必须走过所有她设的路。”
谢琬松开手,退了一步。
“所以你一直在这儿等?”
“等了二十年。”老头说,“每天听一遍她留下的歌,每天擦一次那口空棺。我知道你们会来,因为……最近地宫的灯,亮了。”
他指向四周。
那些长明灯,火苗原本偏蓝,此刻竟微微泛红。
我忽然觉得不对。
抬眼看穹顶——一道细缝里,有什么东西反着光。
还没来得及喊,一支黑羽短弩从上方射下,直穿老头心口!
他整个人晃了一下,低头看着胸口的箭杆,嘴唇动了动。
“她……用命换你……信我……”
话没说完,膝盖一弯,扑倒在地。
血顺着石板缝往外爬。
谢琬大叫一声,扑过去扶他,可他已经不动了。
我一把将她拽开,拉着她退到墙角。
头顶那道缝静悄悄的,再没有动静。
我喘了口气,回头去看老头的尸体。
他临死前那只手,还紧紧抓着半块龟甲。我走过去,掰开手指取出来。
背面刻着几个小字:**兑位入,坤位出,中庭不可踏**。
谢琬站在我旁边,脸色发白。
“他是真的忠于母后。”她说,“心口那个生辰……是母后的八字。那种纹身,要用朱砂混骨灰刺进去,一辈子褪不掉。”
我点点头。
这种仪式,只有死士才会做。
为了证明忠诚,把自己的皮肉当成碑。
“所以他不是叛徒。”我说,“而是被人灭口。”
“谁干的?”她问。
“还能有谁?”我说,“不想让我们走到最后的人。”
她咬住嘴唇:“可母后既然安排了一切,为什么不防着这一手?”
“因为她知道。”我说,“有些人,必须死在真相面前,别人才会信。”
谢琬低头看着地上那滩血,久久没说话。
我翻了翻老头的遗物,除了血书和铜管,还有个小布包。打开一看,是几粒干枯的药丸,闻着有点苦。
“这是安神的。”我说,“他一直在吃。”
难怪他说话时气息稳定,原来压着病根。
我把布包收好,顺手摸了摸他的袖口。
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,折叠得很紧。
展开一看,只有两个字:**小心影**。
我愣住。
随即把纸条撕碎,扔进血泊里。
谢琬看见了:“他写这个干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说,“也许是提醒,也许只是错觉。”
她没再问。
我走到那根铜管前,伸手探进去,摸到另一端连着铁网,后面是空的。
“能通。”我说,“爬过去就是祭殿。”
“我们真要去?”她问。
“来都来了。”我说,“不看看母后最后一面,怎么对得起这位老哥拿命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