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在那几道山沟里。
他抬头看向我们所在的城楼,目光凶狠。
我也看着他。
他忽然举起弯刀,指向我,嘴里不知道喊了句什么。风太大,听不清。
但我猜得到。
我掏出折扇,轻轻打开,扇面上刻的卦象正对着他所在的位置。
然后我合上扇子,往城楼下指了指。
意思很明白:你该下来了。
他怒吼一声,策马就想突围。可就在这时,一排连弩箭从侧面斜射而来,正中他坐骑前腿。
那马惨嘶一声,前膝跪地,把他狠狠甩在地上。
他滚了几圈才停下,手里的刀飞出去老远。亲卫急忙围上来,七手八脚把他架起来往回拖。金狼头纛在混乱中被人踩倒,再没人去捡。
敌军全面溃退。
南门外尸横遍野,战马哀鸣,残破的旗帜插在泥地里。王铎带人追击了一段,直到确认对方主力已散,才收兵回城。
我站在城楼上,看着远处逃窜的残兵。
谢琬走过来,站在我旁边。她的裙角破了个口子,脸上也有擦伤,但眼神亮得很。
“你早算到了?”她问。
“不算早。”我说,“是从他决定绕开火墙那一刻开始的。”
她点点头,忽然说:“你说他会再来吗?”
我没回答。
因为我看到南门外最后一股烟尘中,有一骑没有退。
那人身穿玄色劲装,背负长匣,静静立在战场边缘,像是在看,又像是在等。
他没动,也没走。
我握紧了折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