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“捡的。”我说,“边关一战,裴母的药房炸了,我顺手捞了一个。本来想留着换酒喝,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。”
她看着我,眼神有点复杂:“他们真的那么怕她?”
“怕?”我冷笑,“不是怕,是懂。裴仲渊玩权术,他们跟着抢好处。可裴夫人不一样,她不在乎朝堂,不在乎银子,只在乎她儿子能不能活。谁挡路,谁就是药材。”
谢琬沉默了一会儿:“所以……她连裴仲渊都下过毒?”
“三次。”我说,“第一次让他高烧七天,说是‘清心火’;第二次让他失声一个月,说是‘戒妄言’;第三次最狠,让他半个身子瘫了,躺了三个月,结果醒来第一句话是‘母亲说得对’。”
谢琬打了个寒颤。
“疯子不怕疯子。”我看着她,声音低了些,“怕的是比自己更疯的。裴仲渊算计天下,可他娘算计的是人心底线。这样的人,连鬼都不敢靠近。”
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又看了看腰间的玉珏。
“我们还得进城。”她说。
“当然。”我拍了拍板车,“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。你这身粉裙子太显眼,我都替你担心。”
她瞪我:“你还笑?”
“不笑怎么办?”我耸肩,“哭?那他们更得意了。”
她哼了一声,爬上车。这次没让我扶。
我推着车继续往前走。地面越来越平整,远处城墙清晰可见。城门口已经开始有人进出,挑担的、赶驴的,还有几个兵在查路引。
快到了。
谢琬忽然说:“楚昭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说……裴夫人要是真那么厉害,为什么裴仲渊还能当上户部侍郎?”
我笑了下:“因为她放的。她不是护不住儿子,是故意让他吃苦。挨打的次数越多,别人越觉得他可怜,越愿意帮他。等他爬上去那天,所有帮过他的人都会被清算——一个不留。”
她愣住。
“这局,早就布好了。”我说,“我们撞进来,不过是棋盘上多两个活子。”
她没再说话,靠在车帮上,手指慢慢摩挲着玉珏的边缘。
风吹过来,把她鬓角的一缕发吹乱了。我伸手,把那根头发别回簪子底下。
她抬头看我。
我避开她的视线:“别被人认出来。你现在可是通缉令上画得最漂亮的姑娘。”
她嘴角动了动,没笑出来。
城门越来越近。
我能看见守门的兵懒洋洋地挥着旗子,让行人一个个过。有个卖菜的老头被拦下,翻了半天篮子,最后塞了两个萝卜给兵油子,才放行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。
我抬头看去。
一匹黑马从官道拐过来,马上的人穿着灰袍,腰间没佩刀,但右手一直按在马鞍旁的小匣上。
那是裴党的传讯匣。里面装着密令,或是毒针。
马速不快,但方向正对着我们。
我立刻停下板车,低声说:“待在这儿,别动。”
谢琬抓住我袖子:“你要干嘛?”
“迎客。”我说,“既然来了,总得打个招呼。”
我往前走了几步,站到路中间,抬起手,冲那骑马的人挥了挥。
那人勒住马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我没笑,也没说话。
只是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瓷瓶,轻轻晃了晃。
阳光照在瓶子上,青色的液体晃出一道光。
那人盯着瓶子,脸色变了。
他没下马,也没开口。
片刻后,他调转马头,原路返回。
我没动,直到他跑远。
谢琬走过来:“他又走了?”
“走了。”我说,“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再来。”
“因为你有那个瓶子?”
“不。”我收起瓶子,塞回袖中,“因为
